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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水盆被踢到时发出的声响,在暗夜中尤其明显,坐在冷清堂屋里的钟洺原地弹起,直接推门而入。
进去时他就?见苏乙蹲在地上,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委屈极了。
“怎不叫我进来倒水,放在这可不是要绊脚。”
他举着灯盏过来,查看夫郎撞疼的脚趾,苏乙将双足往后缩了缩,吸了两下鼻子道:“你?先?把盆端走。”
这时候就?算是苏乙要海里的月亮,钟洺也要跳下去给他捞,倒一盆水算什?么,他把木盆端走,回来时不忘蹲下擦干地板上的水渍,接着又任劳任怨地抱走脏了的床单,拿出新的铺上。
因要铺床,苏乙坐去了妆台前,圆凳上面没铺垫子,平日里坐着不觉有?什?么,这会子却怎么坐都难受。
他端着水碗站起,喝了几口?水,好歹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那?头的钟洺在折被子,展开抖落时当中掉出一物,一路向房间?另一端滚去,苏乙眼?疾手快地将其捡起,对着光一看,不是那?香膏又是什?么。
这东西拿在手里简直烫人,盖子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里面被挖走不少,属实是没少用。
小哥儿因此脸皮热得很,硬着头皮不松手,直对上钟洺的视线。
“这东西,是不是你?从花楼里得来的?”
坏了,这是要秋后算账。
有?些事可以隐瞒一时,有?些事钟洺却不想?说谎,况且东西都用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讲的。
“是裘大头给的,他该是在做这门生?意。”
“裘大头,是那?个在怡香楼做事的?”
钟洺点头,“正是他。”
苏乙沉默半晌,小声道:“所以还是从花楼里得来的。”
钟洺:……
非要这么说,好像确实也没错。
但他紧跟着道:“只是裘大头得了些货在卖,实际东西是正经的,我去药铺问过,药铺也有?这东西,里面都是些草药和香料,和抹手的油膏差不离。”
他服软道:“你?若不喜,咱们以后再不用了。”
苏乙抿了抿唇,钟洺说的这话倒是正中他下怀。
“话是你?说的,那?这东西我收起来。”
钟洺略松口?气,然?则这一口?气还没顺到底,听得小哥儿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怎么用,还会……还会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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