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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到摇了摇头,道:“此却是第二难。”
“不瞒公子,我法家岂止有富国强兵之法,治平天下之礼法也是有之,事实上,这也是我法家学派之大愿,但此等礼法前途虽远大,于整个天下皆是大利,却有别于旧法,实行起来,必定大为损害国君、大夫于旧法上之既得之利。”
“于是行此法,我法家也就难得为各国接纳,偶有君主开明、眼光超人者,也只是个人,面对其一国大夫乃至其家人尽皆反对时,他又能如何?最后未将我法家之人或杀或驱逐出其国就已算不错。”
无奈的摆了摆手,申到自嘲道:“所以我法家自问世以来,于各国眼中,也不过是用之可更轻松镇压邪崇鬼神之流的学派,全然不知我法家最核心的能为。”
听到申到言变法之难,王越便笑了,这却是事实,遥想古之历朝历代,变法往往是在不变就死或亡的情况下不得不变,而饶是如此,天下哪位变法者又可得好下场,能变法成功者又有多少?
“唉!”申到叹了口气,道:“法事难为啊。”
“难为是难为,但知道难在何方,那便总有解决之法。”王越道。
“解决之法?”申到疑惑道:“公子有何教我?”
王越笑道:“当然是寻一无旧制旧势烦恼,又有潜力之新势力以佐之。”
“如此就可轻易行新法而无变法之虑。”
“而新法既优于旧法,也必可造就此势力相较于其他国家之强大之基,在此之上,此势力再凭其强大由小国而成大国,若有可能,于此等大争之世,继而由大国化天下为一国,则法家与新法自然大兴于天下。”
申到片刻沉凝,以他之智,如何想不到王越口中的有潜力的新势力是什么,不就是指他日~后的蛇余国么,如此想着,顿时被震的目瞪口呆,道:“难道公子之志不仅于复国,竟还想着……”
“想着一统天下,化天下为一国?这…这…”申到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王越问:“申兄可是觉得,本公子此野心与实际不相趁?”
申到微微点头,王越却笑道:“但是申兄可曾想过,我蛇余王越数月之前,也不过是小有能力的一位武士,身周家将不过六人,如今却有溧南庄园之万众,更有精锐无当军士一支。”
“于此之外,此时我已身为淮上联军主帅,只须领淮上联军北上败蔡,就可得汲地诸邑复国了。”
顿了顿,王越目光灼灼的看着申到。
“以我之能,只一人就可纵横,领十九武士破黑胡,有无当军之千人,不久前暨南之战就轻易完胜击灭暨南大夫之百乘军力,来~日复国之后,由此拥兵车数百乘将数万众,申兄觉得天下还有何人可挡我?”
“蔡国可否?”王越冷笑道:“蔡国于我复国之初,确实有些威胁我之能为,但我既要去汲地立国,自当借此次淮上联军北上之机将其重创,使其一时间无力妨碍我之发展。”
“等到我于汲地将根基扎稳,到那时就不是他来找我之麻烦而是我寻他了。”
“如此,申兄会还觉得本公子之野心与实际不相称吗?且先不言什么化天下为一国之远略,但复国后背靠淮上、申象诸国攻掠蔡国,以此铸就一大国却必定是十年内之事啊。”
申到默然,半晌后终道:“一直以来,我只以为书中记载的大虞圣皇、大象天子以及昔日成天子诸多能为,乃是史家涉嫌美化近乎传说之语,与事实并不符合。”
“尤其是昔日大象天子仅是一普通大夫之子,几乎什么都还未有时,见得末代虞天子竟能说出~彼可取而代之~之言,当时读史至此申到只觉荒谬无比。”
“而今日见得公子,方知此事或许是真事,或许公子和他们是同类人吧。”他忽的起身,道:“既公子有此等之志,此等之能,还将我申到狂妄之志、法家大兴之愿都囊括于其中,申到拜公子为主公又何妨?”
“不仅如此,若公子此次北上的确可大挫蔡国而复国,我当尽力请得学派内师长及师兄弟前来辅佐。”
说罢,他恭敬的伏下,向王越行大礼:“主公在上,请受申到一拜。”
王越忙将他扶起,道:“申兄快快请起,若能得申兄和法家学派相助,这就是如虎添翼,我王越何愁功业不成?”
等到申到起身后,他便道:“不过哪怕万丈之高楼,也是须自平地而起,我之所谋所想还甚为遥远,于当前而言只是想法,还须步步践行才是,眼下还是先将破邪之法落实再说。”
“刚才我细思了下,明日要使联军武卒们信此甚易,但要传遍整个淮上,而且还是在我军北上之前传遍,还须费些功夫,正好蔡国那位地主派来淮上的祭司颇为不少。”
申到便笑道:“公子是打他们之主意,想派人将他等一体擒拿,等到武卒们见证使破邪之法生效,就可派人分别携其前往淮上各国、诸邑大力宣扬?”
不得不说,于聪明人谈话就是爽快,王越随口一提,申到就已经明白他意,对此王越感动万分满意,继赵午之后,有申到加入,他又多了一可大用之人。
当下两人又将细节讨论了一番,又见得天色颇晚,明日还有要事,便即散去。
如此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早王越就借淮伯祭司通报全军以落实明正典刑及破邪事,顺便正式编练新军也可于此之会一同解决,将这些安排好后又将赵午召了过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m。wenxue6。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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