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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展昭。”端木翠让他看得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见他反应,心下有些着慌,“展昭?展昭?”
“嗯?”展昭回过神来,伸手捉住她的手放下来。
端木翠没好气:“你傻了吗?我喊你那么多声。”语毕头一歪,“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又来怎么了?”眼见她挡着门,竟是一副不让进的架势,展昭不觉微笑。
“大丈夫言而无信。”
展昭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端木姑娘说得是,言而无信,何以为言,确实不该来的。”
语罢,竟真的当着她的面转身离去。
端木翠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一时摸不清他在唱哪出。
正犹豫是不是要叫他时,展昭又停下步子,转过身来,一脸的为难。
“只是……”他好看的眉峰蹙起,“实在找不到别人陪我去看傀儡戏,怎么办?”
白玉堂自己在房里躺得四仰八叉,那头徐庆闲得发慌,晚膳后急吼吼跑来开封府,一进门就嚷嚷:“五弟,五弟!”
正东张西望,一粒飞蝗石嗖地擦着自己鼻尖过去。顺着来势看过去,对面的厢房窗扇大开,白玉堂懒洋洋窝在椅子里,两条腿高高架在桌上,右手高擎了盏细长嘴儿的酒壶,正仰头欲饮。
“哎,五弟。”徐庆兴冲冲进来,“难得咱兄弟来开封走一遭,闷在屋里干什么,走,出去遛遛。”
白玉堂乜了他一眼:“三哥,怎么说这也是开封府的地头,你在里头大呼小叫的,当这是陷空岛了?”
“哎哟……”徐庆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忘了忘了,不过,包大人也不会跟我计较。哎,五弟,走是不走?”
“不走。”白玉堂懒懒的,“有什么好看的,无非瓦肆百戏。”
“瓦肆百戏怎么了?”徐庆奋起捍卫民间艺术的价值,“叫你耍,你还耍不来呢。”
“我有正事。”白玉堂屈指弹了弹酒壶肚子,指尖叩处,发出好听的清脆声响,“你没听展昭说吗,守株待兔,引君入彀,爷要在这儿等那陷害小爷的恶人。”
“哎哟……展昭说,展昭说,”徐庆故意拿话挤对白玉堂,“老五,什么时候展昭说了话,你当圣旨一样扛着?”
“我呸!”白玉堂腾地就坐直了身子,“爷什么时候把那臭猫的话当回事了?爷不是说了,要在这儿等那陷害小爷的恶人!”
“今儿刚把风声放出去,那人就来了?”徐庆梗着脖子,“再说了,晚膳刚过,府里灯火通明,外头人来人往,那人是脑子进水了挑这时辰来?依我说,咱就出去遛它一遛,吃饱喝足了,正好夜半擒贼!”
事情的末了,白玉堂改换了装扮,还是跟徐庆一同出门了。
改换装扮是徐庆的意思,这大老粗有时也精细得很:“你别整这套白茬茬的衣裳,怕人不知你是白玉堂吗?那人要是在外间守着,见到你大摇大摆地乱晃,一准知道你不在牢里,你还怎么守株待兔?”
千不情万不愿,白玉堂还是把装束给换了,上唇还滑稽地贴了两缕小胡子,一边走一边抱怨:“爷素日里夜行都不改衣装,此番这么遮遮掩掩,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徐庆可不关心别人是不是会笑掉大牙,他在人流如织的夜市间且走且停,遇到感兴趣的摊子,便凑过去看一看。
白玉堂渐渐看出端倪来了,这徐庆不是来看戏的吧,都一连过了三个演戏的场子了,人家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很有赶超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架势。
再一看徐庆流连的店摊,白玉堂一肚子没好气。
“一个大男人,摆弄这些玩意儿算什么事?”白玉堂伸手拿过徐庆手中的胭脂盒儿,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睥睨的目光时不时往徐庆脸上溜一回。
“那个……大嫂操心我们哥几个的事……也没谢过她,买点东西……聊表心意……”徐庆心虚。
“哦……”白玉堂故意拉长调调,“那你慢来,慢慢来。”
语毕也不看徐庆,自顾自东瞅瞅西瞧瞧。
展昭和端木翠,就是这个时候撞入他的视线的。
看到他们的刹那,白玉堂的脑子有片刻停止一切思维活动,然后,超速运转。
凭良心说,展昭身边多了个姑娘,他并不怎么惊讶,大家都是男人不是?没有男欢女爱,哪来子孙后代?理解,理解。
但关键是,这姑娘他居然打过照面的,而且拜她所赐,他险些挨了这一生中第一次扫帚。
所以再借给他一个脑子,他也想象不出这两个人会在一起的。有一瞬间,他甚至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是这张扬跋扈的姑娘犯了事,被展昭依法带回开封府?
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摒除了:两人言谈神色之间甚是亲密,尤其是展昭,低首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回护之意……还有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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