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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阿鱼有些伤怀,就没有追问下去,想着什么时候派人查一查江宁沈家。
便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道:“先前那事倒是一场无妄之灾。”
阿鱼猛地抬头,神色却怔怔的,问道:“什么无妄之灾?”
谢怀璟说:“先前皇后之所以下令处死司膳房所有人,都是因为那群太医治不好十皇弟,就把罪责推给了你们司膳房,假称你们送去的南瓜泥不对,其实你们什么错也没有。”
阿鱼“啊”了一声,“他们怎么能这样……”
谢怀璟道:“皇祖母已经查清了个中缘由,那几个太医的官职都被褫了,其中有一个姓章的,带头编的瞎话,已被处死了。”
在梦里,他没能赶去搭救阿鱼,阿鱼被打得遍体鳞伤,幸而太后得了消息,及时制止了那些作恶的内监,阿鱼才捡回了一条命。
梦里的他没有修建太子府,便把阿鱼带到承文殿养伤。似乎养了很久,阿鱼才变得和之前一样活蹦乱跳。
想到这儿,谢怀璟当真觉得章太医死千万遍都不够。
不过幸好,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现在阿鱼正笑吟吟好端端地坐在他对面呢。
谢怀璟心情转好,道:“不说这些了,我们下棋吧。”
二人静下心来对弈。
谢怀璟发现阿鱼根本不是臭棋篓子。她的棋路很稳,很正派,布局规矩精巧,一看就是有师父专门提点过的,偶尔还有几步峰回路转的走法,就像她的人一样灵动俏皮。
想来她那个“二哥哥”定是棋中国手,不然怎么会嫌弃阿鱼是臭棋篓子?
阿鱼刚刚说了,家中只剩下她一人,想必这位“二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惜了。本应当是惊才绝艳之辈。
——谢怀璟走了神,手下的棋便没有那么用心了,渐渐被阿鱼占了上风。阿鱼算着步子,估摸着自己能赢,但她又不敢让太子输,一时举棋不定。
谢怀璟回过神来,扫了眼棋盘,才发现阿鱼胜局已定,于是让侍女撤了棋盘,端了瓜果点心上来。有一盘才炸好的海棠酥,外观是五瓣花形,就像盛开的海棠。谢怀璟将装海棠酥的盘子推到阿鱼面前,笑道:“吃吧,赢的人先吃。”
阿鱼以前也吃过海棠酥,外酥内软,甜而不腻,绵绵的入口即化。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以后赢了棋都有点心吃吗?”
谢怀璟一愣,撑不住笑出声:“不赢也有!想吃什么尽管提,一定让你吃个够。”
阿鱼才唤了一声“姨母”,万氏就拿出两个荷包递给阿鱼。
荷包沉甸甸的,阿鱼拆开看了一眼——一袋银锭,一袋碎银子,都装得满满当当。
万氏笑道:“想着进宫兴许能碰上你,特意多拿了些银子。你暂且用着,不必俭省,等姨母下回进宫,还给你带银子。”
阿鱼把荷包妥妥帖帖地放好。抬首同万氏道:“倒忘了同姨母说,先前陛下大赦,我的罪籍已被抹了,再过几年就能出宫了。”
万氏一喜:“那敢情好。”上回见到阿鱼之后,万氏便托了不少关系,想悄悄地把阿鱼弄出宫——阿鱼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血缘至亲,以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便不能坐视阿鱼在宫里受苦。再说了,傅延之明摆着非阿鱼不娶,她不想办法捞阿鱼出宫,难不成看着自己儿子孤孤单单一辈子?
然而大把银子使了出去,一层层地打点,只换来了一句“这是罪籍,有些难办”。
听那人的口风,似乎寻常宫女偷送出宫要容易些。
万氏正愁怎么办呢,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阿鱼的罪籍销了。
她也不打算瞒着阿鱼:“你且耐心等一段时日,姨母兴许有法子让你提前出宫。”
阿鱼眼神一亮,“真、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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