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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听张贵妃缓缓说道:
“撇开儿戏与否,只说他若不动用御史,如何能把事情告上来?”
康德帝赔笑:“是,可……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儿间的玩闹罢了。”
张贵妃将花盆中的一株杂草拔去,垂着眼睑与康德帝辩论:
“在皇上看来,他所告不过是小儿间的玩闹,然在他一个父亲心中,孩子在外面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了,岂是‘心痛’可以言说的。他毕竟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
再提起那孩子,康德帝就更加没有立场了,伸手抚了抚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
“那爱妃的意思是?”
既然劝说不了,未免再说错什么话,康德帝干脆把决定权交到贵妃手里。
张贵妃转身,低头看着手中那株被连根拔起,根须完整的杂草,没有明说该如何,只轻谓一句: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康德帝语塞,欲言又止,见贵妃双眸中似乎起了泪光,眉头微颦,被手中的杂草牵动了愁肠,康德帝心疼的将她拥入怀,轻柔在她后背拍了两下,说道:
“你放心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了。断不会亏待了那没娘的孩子。”
此言一出,张贵妃的泪再也隐忍不住,决堤而下:“多谢皇上。”
康德帝替她擦泪:“你我夫妻,不必言谢。这都是朕当年的承诺,朕不会忘记。”
两人依偎在一起,站在廊下,宫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公主,皇上在里面,您还是等奴才通传一声吧。”
是太监全福的声音,能让他亲自出声阻拦的公主,阖宫上下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果然,片刻后,一道骄矜的声音斥道:
“哎呀,你走开,父皇在里面就在里面嘛,有什么好通传的。让开让开。”
外头发生争执,张贵妃抽出帕子拭泪,康德帝则对外扬声喊了一声:
“让公主进来吧。”
“是,皇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宫门外进来一道活泼身影,穿的是粉嫩嫩的华衣美服,小小年纪便妆容精致,环佩叮当,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秀丽娇俏,五官轮廓,像极了张贵妃,一笑起来,右脸颊上便是一个甜甜的酒窝。
但若是你觉得这是个甜甜蜜蜜的小姑娘,那记错了。
“父皇,您也该管管那些个拦路奴才了,真是不长眼,连我都敢拦着。”芙纯公主自小受宠长大,性子骄矜的很。
康德帝此时已经略感孩子性子被他宠的略微偏了些,只是现在想改,却也改不掉了。
“纯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张贵妃擦了眼泪,恢复了往昔平静,对芙纯公主训道,芙纯公主噘了噘嘴,往康德帝身边一凑,康德帝就忍不住替她说话:
“你别一见面就数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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