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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可想而知,韩舫那个火药桶子当真不负众望,收到信的当天就带人从西北大营杀进了京城,快马都跑死了两三匹,要不是韩雪飞中间还派人阻拦过几回未果,恐怕韩舫到京城的时间还要再早上几天。
“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朝汐抬起眼,隔着那层氤氲的水汽问道,“你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对桑檀的恨意就会消失很多吗?你就这么把所得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不怕我带人毁了你们那么多年的筹谋?”
“那正好。”容翊忽然道。
朝汐的眼皮一跳。
容翊一字一顿:“如果能毁了,那正好。”
朝汐面露疑惑:“正好?你不想做皇帝?”
“不想。”容翊勾起唇角,朝汐有些晃神,她竟觉得容翊此刻的面容倒有几分与匕俄丹多相像,“做皇帝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朝汐皱着眉头看他。
容翊神色一肃,低声道:“我若是要坐上皇位,必定是要与大楚刀剑相向的,没必要,三两个人的恩怨情仇却要无数无辜的生灵为此献出生命,太残忍,也太自私,再说了,那是上一辈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没心思去管,之所以趟进这趟浑水里,不过是为了保住一个人罢了。”
“那他掺和进这件事。。。。。。”朝汐缓缓道,“也是为了你吧?”
容翊点点头。
朝汐突然一声讪笑,嘲讽道:“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想演‘二十四孝’的戏码在哪不能演?非要来大楚?是嫌南曲戏班不够热闹还是嫌我和桑檀之间的误会不够大?”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匕俄丹多和容翊,毕竟没有他们俩参与进来,霓麓那个疯女人和柳相也是一定会报复朝家和桑家的。
“抱歉。”容翊叹了口气,“是舅舅用阿泽的性命在威胁我。”
朝汐睨了他一眼,想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可胸腔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连带着眼前的一阵眩晕和逡巡不去的耳鸣使她不得不扶着墙壁缓缓坐下。
“这不是憬魇。”朝汐心中暗道,“憬魇毒发时不是这样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遥远的天边猛然放了一通火铳炮,炮鸣嘶吼着冲上天机,炸得山河耸动,而那通火铳炮和自己的心脏中间连着一根长长的导线,在炸出一阵惊天之后,那种粉碎性的毁灭便传递到了自己的心脏深处。
遥远的,模糊的,一声巨响。
渐渐的,她身上所有的旧伤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那些伤口一点一点挫着皮肉压进骨头里,疼得她抓心挠肝。
手腕猛然一紧,鼻腔里传来一阵淡淡的檀香,朝汐强撑着睁开眼,面前是眉头紧锁的容翊正在给她诊脉,朝汐看了一眼后,又把头转了回去,眼睛陷入一片黑暗的阴影里。
天牢里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长短不一的呼吸声显得尤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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