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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琛刺激了一下,沈梓乔看账册的时候没有再偷懒,以一种从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将账册全看完了,遇到不懂的,还很谦虚地找潘老太爷跟大舅父请教,孟娘子差点没给潘氏烧香,以为是潘氏显灵了。
后来听说是因为在天宝行遇到贺琛,所以才有了发愤图强的心思。
孟娘子将感激的心情收了回来,反而劝沈梓乔要注意休息,别整天看什么账册了。
很快,三月三就到了,潘家在江边有一处别院,今年的临水宴席就设在那里,沈梓乔一大早就被大舅母叫了起来,将她从头到尾给拾掇了一翻,将本来只是娇憨可爱的小姑娘打扮成明妍动人的俏丽女子。
“大舅母,我脸上这妆是不是太浓了点啊?”沈梓乔盯着铜镜里眼妆打扮的人,觉得自己的脸像猴子的屁股。
“春妆就是要丽,衣裙色浓,则妆容色浅一些,你今日穿的素淡,妆容自然就要艳丽些。”大舅母说道,觉得平时沈梓乔太不懂得装扮自己了。
“浓妆素衣,素妆艳衣就是这么来的。”大舅母笑着说。
沈梓乔今天穿着白底水红竹叶梅花图样领密纱衫,系一条素白的细罗裙,绾了一个望仙髻,插一支白玉凤头簪,凤嘴边衔一串樱桃大珊瑚红头,描一双斜月眉,围一领翠花绫项帕,衬着桃花妆,整个人显得娇艳俏丽,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花。
“三小姐今天真好看。”红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梓乔,不由感叹道。
“难道我平时不好看吗?我天生丽质,怎样都是好看的。”沈梓乔看着跟她差不多一样高的镜子,觉得其实她这个女配长得还不错,就是平时她不怎么喜欢在脸上涂抹胭脂,也不喜欢穿太繁复的衣裳,所以才显得朴素了一些。
人果然要靠衣装啊。
孟娘子笑道,“是是是,我们三小姐无人能比。”
沈梓乔拉了拉裙子,“大舅母,今天大家都忙着招呼客人,我穿成这样行动不方便啊。”
大舅母说,“方便,怎么不方便了,走,我们去给老夫人瞧瞧。”
潘老夫人看到沈梓乔这么明丽鲜妍,高兴得笑眯了眼,特别叮嘱道,“今天你就留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沈梓乔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等到宾客一到,潘老夫人带着她左右逢源,见着谁都将她介绍出去,恨不得全东越的人都知道潘家有个乖顺可爱的外孙女。
左边一个夫人拉着她的手夸她长得白皙娇嫩,右边一个少奶奶掐着她的腰说她屁股圆润好生养,接着又说起哪家的少爷如何出息如何英俊,多少姑娘像嫁过去,无奈人家看不上眼之类的噼里啪啦。
这哪里是踏春宴客啊,这明明就是相亲大会啊。
沈梓乔总算明白潘老夫人和大舅母在打什么主意,敢情是准备给她找老公啊。
她想起临离开京城时齐铮说的话。
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这一整天,沈梓乔都晕乎乎的,被介绍了很多人,实际上她记住的没几个。
好不容易宴席结束,她正想着终于能够回去卸妆睡觉了,谁知道潘老夫人又拉着她到正房说话,“皎皎啊,你喜欢东越吗?”
“喜欢。”有吃有喝,还不用面对盛佩音和沈老夫人,她觉得这里是天堂。
“那你愿不愿意永远留在东越啊?”潘老夫人笑眯眯地问道。
沈梓乔小心翼翼地问道,“外祖母,我留下陪着您好不好?”
“陪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的。”潘老夫人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要回京城了,你父亲那边我会让人去说的。”
不等沈梓乔多问,潘老夫人就将她打发回去休息了。
走到门边,她听到里面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我瞧着贺家那小子不错,叫什么名字来的?贺琛,跟皎皎也算登对……”
沈梓乔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
贺琛?不是这么吓她吧。
她可没想过要在东越结婚的,更没想过要嫁给贺琛……
回到屋里,沈梓乔立刻将脸上的胭脂给洗干净了,换了一套家常服,懒懒地躺在长榻上,拉着孟娘子的手嗷嗷叫着,“孟娘子啊,我不要那么快成亲,你说该在怎么办?要怎么跟老夫人说啊。”
孟娘子心里也不想希望沈梓乔嫁给贺琛,她觉得齐铮就很好。
“您跟老太爷说一说,您年纪还小呢,不急着成亲。”孟娘子说。
沈梓乔坐直身子,“没错没错,你说得对,我才几岁啊,那么急着成亲作甚呢,明年才及笄呢,我得好好把娘的天宝行发扬光大啊。”
找到了理由,沈梓乔第二天就去找潘老太爷了。
“外祖父,为了继承我娘的遗志,我一定要让天宝行发扬光大,再说了,不要像我娘一样,早早就嫁给我爹,都是我爹耽误了我娘的前程,我不要步我娘后尘,还有,一个时刻想着撬我墙角的人绝对不是良配。”
沈梓乔很认真地跟潘老太爷说道。
潘老太爷大笑出声,“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姑娘家始终还是要相夫教子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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