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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着沈风斓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时日久了显怀了更难看,早点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也好。
他一面口中称“好”,一面将那内侍送了出去。
沈太师亲自相送,那是看在圣上的面上客气,那内侍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送了两步就请他回了。
沈太师也没客气,转身回到正堂,沈风斓果然还站在那里。
方才站在一旁的丫鬟都不知所踪,堂中就只有他们父女两个。
显然是沈风斓有话要说,将那些下人都遣了下去。
“你想问什么就问罢。”
沈太师的口气不算温和也不算严厉,淡漠中显出一丝疏离。
从他知道沈风斓怀有身孕那一日起,就对她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了吧?
沈风斓心底冷笑,一个视自己的官声如命、视亲身骨肉如草芥之人,也配得到圣上信赖、臣民称颂吗?
都说他沈太师一心忠君,是真的赤胆忠心,还是在一众结党的臣僚中另辟蹊径,以此获得圣上另眼相待?
还未可知。
她看着沈太师走到堂上,在上首的太师椅转身坐下,顿时面上露出了戚容。
只见她盈盈上前,对着沈太师福身一拜,“女儿多日未曾给父亲请安,心知父亲为女儿的事伤神,是女儿不孝。”
她心中不满沈太师的狠戾,却不能直接撕破脸。
嫁到晋王府上,日子是好是歹,乃至是生是死,还要仰仗沈太师的威名。
没有娘家做靠山的女子,在夫家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沈太师见她不忘孝礼,心中一动,想起了她从前端庄柔善的好处来。
他口气缓和了几分,“此事到底怪不得你,你是为父看着长大的,为父知道你做不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沈风斓抹抹眼角,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有父亲这句话,女儿便不委屈了。”
她原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宁王妃,现在只能给晋王做侧妃,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沈太师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圣上已经知道了,你怀有晋王骨肉,只能将你册为晋王侧妃。”
果然!
那夜若非是晋王做了采花贼,如今也不会将她转赐晋王了。
也不知这晋王是何等粗蠢无耻的人物,做出这般毁人名节的恶事。
沈风斓面上不动声色,低声称是。
她若见到这个晋王,必挫骨扬灰、剥皮饮血而后快!
沈太师看不清她低垂的面上是怎样的神色,自顾自说道:“虽是侧妃,到底是圣上亲自赐婚的。为父也不会委屈了你,你是府中唯一的嫡小姐,先时为你册封宁王妃预备的嫁妆,如今一分也不会少。”
左右那些嫁妆,大多也是先时陈氏留下的梯己。
沈太师真是会做表面功夫,拿她母亲留下的梯己他做好人,她还要感恩戴德。
就让他过足慈父的瘾好了。
沈风斓眼角溢出一丝不屑,恭敬地道谢,便要福身告退。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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