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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转告兄长,请他不要着急。这段时间,本宫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圣上为你们赐婚的。”
“父亲说,圣上未必会愿意平西侯府与宁王,亲上加亲。到时候,只怕要劳烦姑母了。”
汪若霏嘴上句句说的是她父亲,贤妃对这个称谓也极其重视的模样,态度殷勤得很。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圣上便是再不愿意,也得给本宫一分薄面,宁王到底还是养在本宫膝下的。”
在圣上面前,她一直有这分薄面。
否则,当初宁王未必会交到她的膝下,成为她的养子。
汪若霏终于放下了心来,伸出精巧的银筷,朝碟中的点心夹了小半个。
入口清淡微苦,这是掖庭宫点心一贯的口味。
也是平西侯府的点心,一贯的口味。
因为老侯爷,也就是汪若霏的祖父,曾经说过——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姑母宫里的点心,一向是这么好吃。”
汪若霏得体地一笑,说得言不由衷。
贤妃却丝毫没有感觉出来,反而笑道:“既然好吃,一会儿让她们带一些回去,给老侯爷和兄长尝尝。”
汪若霏抿唇一笑,略带鹰钩的鼻梁,显得心思深沉。
出宫的四人抬大轿上,汪若霏端正地居于正中,两边分别坐着两个贴身侍女。
“小姐,宁王殿下的后背伤成那样,您怎么不让奴婢把伞给他呢?”
当时汪若霏说出那句,你记得打伞,她就想把伞交给宁王。
却受到了汪若霏的眼神阻止。
可是宁王身边,分明连个跟的人都没有,如何自己打伞?
汪若霏眼神朝她一转,轻蔑道:“大雪,你的眼睛还是这么不机灵。你没瞧见,掖庭宫那么多宫人看着,就没人给宁王殿下递伞吗?”
“姑母想让他狼狈,我却给他拿伞,岂不是违背了姑母的心意么?”
被唤作大雪的侍女略想了想,又嘀咕道:“贤妃娘娘对老侯爷和侯爷,都恭敬得不得了,连带对小姐您也不敢摆娘娘的架子,小姐还需怕这个吗?”
“本小姐自然不是怕。”
只是犯不着为了维护宁王,让贤妃面上不好看罢了。
多严重的伤他都挺过来了,还用在意背上那小小的伤口,和淋一点春日的毛毛雨吗?
“只要宁王死不了,就随便贤妃如何折腾好了。”
这话原原本本是老侯爷告诉汪若霏的,现在她又这样来告诉大雪。
大雪心中一惊,原以为自家小姐对宁王是有情意的,没想到……
想着又犹豫地开口,“宁王殿下,到底是小姐未来的夫婿。贤妃娘娘这样动不动就打骂,也不好罢?”
想着方才宁王走出掖庭宫的背影,连她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落寞得令人心疼。
那是自家小姐未来的夫婿,小姐不心疼吗?
汪若霏面不改色,精明一笑。
“若没有贤妃这样用心约束着,光凭着咱们平西侯府,未必制得住宁王。”
他早已长成青年才俊,心机深沉,手腕狠辣。
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掖庭宫中,人尽可欺的小小少年。
或许于现在的他而言,唯一的恐惧,便是贤妃了。
那是一种,让经历过的少年,必定午夜梦回一身冷汗的恐惧。
马车到平西侯府门前时,汪若霏朝着大雪手中的食盒一看,轻蔑道:“丢去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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