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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晓得墨桦在忧个什么,难得我与泠染几百年未见想趁机喝个痛快,他也忒不知情趣了点。
这不还没喝呢,墨桦就叮嘱泠染道:“染儿,不许喝那么多酒。”
泠染冲他吐了吐舌头,道:“今日开心,我只喝几杯就好。”
我拿出了酒杯,满上,对墨桦戏谑道:“真行,存心想我眼红是不是?”
哪晓得我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让两人沉默了声。我忙又道:“我说笑呢,你们莫要当真。”
泠染伸手端起了酒杯,看着里面的酒水怔怔出神,忽而轻幽道:“弥浅不用说我也晓得,想必是心里寂寞苦涩得不得了。”
我淡淡笑道:“哪里,不过是多等些年岁罢了。”
“还能等得回来么。”
我道:“为何不能。”
不晓得泠染是受了什么刺激,她静默了下,随后朗声道:“好,弥浅说能等得回来那便能等得回来!我陪弥浅一起等!日后除了墨桦这人以外,只要是有我泠染一份必定也有你弥浅一份,就算将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得唤弥浅你一声‘娘亲’,弥浅你答应是不答应?”
她如此一说,我眼眶就经不住红了。我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我何时耍过赖!”泠染霎时又变得老气横秋了起来,侧眼与墨桦横声道,“这次你不得拦我,你拦我我就跟你急!我要与弥浅不醉不休!”
我瞧见墨桦一手抚额,莫名地抽了抽嘴角。
说罢泠染便仰头将那杯酒喝了个干净。哪晓得下一刻,她眉头一皱,又尽数喷了出来,大叫:“喂弥浅,这是什么破酒?!怎的如此难喝?!”
(四)
泠染一句话戳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看了看她那夸张的模样,很不服气地端起一杯喝了下去。
我憋着一口气,将酒咽了下去。
……这桃花酒撂我手里,虽没酿出个桃花酒该有的味道,亦涩苦了些,但还不至于一喝就喷罢。
我沮丧地看着泠染,道:“有那么难喝么,起码也在地下埋了两百多年,怎么都算是一味好酒了,你就别挑了。”
泠染给墨桦送上一杯,贼笑道:“来来来,你也尝尝。”
墨桦喝后却挑眉道:“倒是酿出了一味烈酒,还不算差。”
难得墨桦如是说,我霎时腰杆硬了起来。
“真的假的?”泠染似信非信,跟着又沾了一杯,品味了良久才眯着眼道:“咦,果真没第一回那般难喝了。”
我与泠染皆不是会品酒的人,凡是甜的醇的酒就好喝,辣的涩的酒就不好喝。三两杯酒下肚,人就有些飘飘然。后来我与泠染也不管辛辣不辛辣,全凭着一股子豪气将酒往口中灌。
我俩的声音吼得一声盖过一声,吼的尽是些陈年旧事,杠得急了就互相拆台,拆到后来两两相顾哈哈大笑。就是要这样,吼要拼尽力气吼,笑亦要拼尽力气笑,方才痛快。
只是中途墨桦一直黑着脸劝泠染少喝。墨桦贴心我是晓得,就是不知今日是如何了愣是不让我与泠染尽个兴。我不知情,泠染咄他不让他多插手,我亦跟着咄他不让他多插嘴。
后来泠染笑岔气了,捂着嘴就往门外去。竟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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