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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苏轻皱眉。天!难道真是噩梦?!瞧!她家相公这不是记得她是谁了吗?“相公,”苏轻嘤咛一声,把头埋进万俟宁的胸膛,泪水滂沱而下。
原来,这是一场噩梦。幸好,这是一场噩梦!那种心痛的感觉不会再缠着她了吧?
“你呀,真会胡思乱想。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不出你的吗?”万俟宁轻拍着苏轻的背。
“少夫人!少夫人!”
苏轻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她。好像是梅秀。天哪,不能让梅秀看见她在流泪。苏轻将脸在万俟宁的胸膛上蹭了蹭。
“梅秀,我好困。我再睡一会儿。还有,你帮少爷端一盆洗脸水进来。”苏轻埋在万俟宁胸前,闷闷道。
“少爷?!少夫人,少爷来了吗?”梅秀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万俟宁的身影,“少夫人,少爷在那儿?”她一直在门外守着呢啊,没道理少爷回来了,而她不清楚啊。梅秀疑惑地皱眉。
“嗯?刚才还在呢?”苏轻猛地坐起。
苏轻看向身边,没有,她刚才抱着的是棉被。苏轻撩开床帐,四处张望,整个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和梅秀两人,哪有万俟宁的影踪?!
“梅秀,少爷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苏轻回头望着床内侧,那团刚才被她抱在怀里的被子上有一团巨大的湿濡,若有所思。那湿了的地方,好像正是她脸埋着的地方。
“回少夫人,六月初三。”梅秀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答道。
“今儿个是什么日期?”苏轻继续问道。她希望梅秀回答她。今儿个就是六月初三,少爷刚刚回来。
“回少夫人,六月十四。”梅秀心中一痛,少夫人不会因为太伤心,导致精神失常了吧?
“已经十四了吗?”苏轻轻轻叹息着问道,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少夫人。”梅秀惶惑不安地望着苏轻发呆的侧脸。
“哦。知道了。”苏轻应道。
这么说来,这些天来发生的那些噩梦般的事,都是真实的,不是她做的噩梦;而刚才她做的那个美梦,才是自欺欺人的梦。
“少夫人?”梅秀怯怯叫道,“您还得去……”梅秀呐呐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还得迎接新妇进门是吧?苏轻在心底苦笑一声,转头对梅秀吩咐道:
“叫梅慧和哈莉、莉亚进来吧。我们开始梳洗吧。”
“是!少夫人。”梅秀应完,转身出去叫其他三人。
苏轻坐在镜子前,任四人给她梳妆打扮。高高绾起的发髻,精心描画的眉眼,满头的珠翠……只是,镜中女子的脸,未免太呆板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苏轻取过桌上的黛笔,开始细细地描画眼线,然在眼角处向上提了提,一双因为伤心和睡眠不足而稍显无神的眸子,顿时显得凌厉有神起来。
“少夫人,穿这件衣服怎样?”梅秀取过一件大红的纱衣,询问苏轻的意见。
“必须穿红色吗?”苏轻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昨日,苏轻差点被到处的红色逼疯。今日,还要再来一次吗?苏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红色的衣服是那样的刺眼。今日过后。她要让梅秀把所有红色的衣服、红色的东西都移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是,少夫人。”梅秀低头弱弱应道。聪明的梅秀当然知道苏轻在想什么。
“哦,知道了,就这件吧。”苏轻微笑,笑容惨淡。
清晨,万俟府,松院大厅。
万俟老爷和夫人已在上座坐好。九天前,二老知道万俟宁要娶希尔滟,就赶回来了。
苏轻也在侧边坐好,脊背挺的笔直,眼中含着矜持的笑。既然不能哭,那就笑吧。
远远地,万俟宁和希尔滟相携而来。二人都是一身刺目的红。
苏轻,不能哭,要微笑。记住,你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不是一个小女孩,不能让眼泪跑出来,招人笑话。只是,那红实在是太刺目了,苏轻的眼酸涩无比。
“爹,娘,儿子来给你们请安了。”万俟宁向万俟老爷和夫人恭敬行礼。语气平平的,若没风时的湖面,没有丝毫起伏。
“媳妇给爹娘请安。”希尔滟笑盈盈向二老行礼,举止高贵得体。
“呵呵,乖!乖!”万俟老爷和夫人微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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