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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那串红艳艳的相思手串,此刻正露在袖子外面。
祝烽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南烟感觉到他的气息都沉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也有了一丝莫名的心慌,她轻声道:“陛——公子?”
“……”
祝烽的指骨微微的用力,半晌,他放了手。
南烟却反倒差一点拿不稳那块帕子,险些落在地上,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手足无措,就只是这么看着祝烽眉心几道隐隐的悬针纹。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见祝烽抬起头来,那双深幽的眼睛显得漆黑无比,连一丝光都没有:“那是什么?”
“……”
这一刻,南烟都忘记了,一个皇帝询问身边的女官带着什么饰物是一件多奇怪的事,她只有些傻傻的老实的道:“这,是奴婢今天在镇上买的。”
“买的?”
“是……”
“叫什么?”
“叫——相思手串。”
“相思手串——”他低沉的声音慢慢的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虽然祝烽的声音极富磁性,非常好听,但听到他念起这个名字,南烟却莫名战栗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自己买的?”
“……”
南烟一愣。
这个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她忘了还钱给简若丞了。
不仅是这条相思手串的十个钱,还有给那个孩子的十个钱,也忘了还给他。
她只一迟疑,祝烽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沉声道:“出去。”
“啊?”
南烟还有些回不过神,刚刚他还在问自己这串相思手串的事,怎么突然又让自己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祝烽的声音已经像是淬了冰,沉声道:“出去!”
南烟急忙从他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那湿润的帕子还被她捏在手上,但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冰凉,甚至连她纤细的指尖都凉透了,她看着眼前紧闭起来的房门,突然间有些茫然。
刚刚,到底——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敲门,想要敲开这个房门再走进去,想要说什么,可是就在她冲动的抬起手来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
手腕上,那串红艳艳的,红得甚至有些刺眼的相思手串一下子映入眼帘。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还是慢慢的放下来了,转身往宫女们暂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因为大家都知道今晚她要来上夜,所以没有给她留铺位,这个时候推门进去,通铺上已经挤满了人,有人打呼噜,有人磨牙,还有些喃喃的说着梦话。
南烟小心的走进去,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狭小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双手放在桌上,枕在自己的头下。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这个狭窄的,有些闷热的房间里,她呆呆的看着那一缕月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移动,最后,照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鲜红的手串。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串珊瑚珠的手串。
可是,那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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