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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珞早上被景昀吵醒后,睡意便一扫而空,左右闲着没事,等景铮和景曦去了琼华书院,便辞别了大长公主,吩咐景勒安排人手,领着人一起出府往太清山下的别院而去。
小姝儿已经七个多月了,自从有意识以来,这是她头一次坐马车出门,不时地拱着身子要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宁珞从奶娘手里接过她,耐心地和她指点着外面的东西:“那红红的是糖葫芦,很好吃呢,酸酸甜甜的;那是骡子,可以驮小姝儿呢,嘚儿驾,不过灰溜溜的,长得没有追月和逐云好看……”
小姝儿兴奋地手舞足蹈,红嘟嘟的小嘴唇一碰,口中吐出无意义的音节:“马……马马……怕怕……乃……酿……”
宁珞又惊又喜:“姝儿会叫娘了吗?快,再叫一声听听,娘,娘娘。”
她反复重复了两句,小姝儿有点听进去了:“娘娘娘……”
宁珞高兴极了,按着她的脑袋便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的乖女儿,叫一声爹爹听听,等你爹爹来了,非得乐晕了不可。”
小姝儿不干了,自顾自地吹起了口水泡泡,她已经开始长乳牙了,口水丰沛,经常水漫金山,那围脖要时时更换才能保持干爽。
马车出了城,小姝儿便更兴奋了,两只胖乎乎的小腿在宁珞身上一个劲儿地蹬着,整个人都快要扑到窗口了,唬得宁珞慌忙将她捞回了怀里。
“小小姐真是活泼可爱,”绿松笑着道,“二夫人说了,夫人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好动。”
“可不要被景大哥说中了,”宁珞也有些发愁了,“到时候她静不下心来学琴棋书画,难道还让她去骑马射箭不成?”
四叶在一旁乐了:“那感情好,虎父无犬女,小小姐以后便是侠女。”
一车人说说笑笑,路上的时间转瞬而过,太清山别院便到了。
别院中古木参天,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令人暑意全消。多时未至,这别院依然幽静雅致,宁珞信步走在小径上,将它重新游览了一遍,后院的温泉依然汩汩地冒着,只是没了那妙曼的纱帐。想起第一次来这座别院时候的场景,她忍不住脸颊微热。
看看天色,才刚过巳时,还要再过几个时辰才能见到景昀。
宁珞有些意兴阑珊,正想着要不要去太清观里去消磨些时光,忽然,后院的围墙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同时,景勒的声音响起,几句话若隐若现地刮进了宁珞的耳内。
“侯爷他……我明白了……”
景勒的声音带着些焦灼,宁珞和他共过患难,对他算是了解颇深,一听这语气,眼皮顿时跳了跳。
没过片刻,景勒果然急匆匆地过来了,一见宁珞便沉声道:“夫人,只怕我们要即刻启程。”
“去哪里?”宁珞定了定神道。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太清山脚绕向东行,另一路则翻过太清山直接到入海口。”景勒显然早已有了腹案。
宁珞僵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侯爷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了,早上这是把我诳出京城,是不是?”
景勒有些尴尬,谨慎地道:“属下不知,只是侯爷早已演练过多次,若是事出紧急,便按照既定方案而行,夫人还是赶紧动身吧,不然只怕会有意外,到时反倒束缚了侯爷的手脚,侯爷说了,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情,过个三五日便会即刻赶过来和你会合。”
“他……自己人呢?”宁珞咬紧牙关,勉强让自己不要太过失态。
“侯爷……他……”景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有本事就把我再打晕了送走,”宁珞冷笑一声道,转身便走,“如果是这样,这辈子你都别想让我再见你家侯爷一面!”
景勒的额头渗出汗来,急急地追上来道:“夫人,侯爷说了,如果今日早朝散了他还没有回府,便让我立刻护送夫人和小姐离开,我刚刚得到信隼的消息,侯爷他……”
宁珞倏地回过头来,疾言厉色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被陛下押入大理寺了……”景勒呐呐地道。
宁珞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厉声道:“备车,我们马上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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