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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任命他为凉州七城斩斫使,率新泉军四千众从会州而来。”安休休简略地说道:“咱们——都归他节制。”
“这……”李铎不解:“凉州这破地方,养不起那么多兵啊。”
“会州白家部、岷州拓跋部、秦州闾马部,亦派蕃部人马,驱赶牛羊马驼前来助战。”
“牧草还有两个多月才返青,这时节怎么驱赶牛羊?”
“州县有积存草料,离了会州后,草料不足杀羊便是了。待走到凉州,多半已经四月头上了。”
“还能如此用兵?”
安休休看了眼何絪,冷笑道:“你不是草原人,当不知草原用兵之妙法。”
本来他还想说,总不会吃人肉的,但想想临行前大帅的叮嘱,以及可以想象的那冰冷无情的目光,他又生生忍住了。
大局,大局为重。
城内另一头,张弘信、李明振二人的谈话已经进入中盘。
“李司马也是幕府宿将了,当知城内兵不过千,城外地不过数百顷。嗢末桀骜,叛降不定,凉州五县,多半属其矣。甘州亦在回鹘手中,肃州为焉耆龙家所据。这副烂摊子,须得强军镇守方能转危为安。灵武郡王有雄才大略,麾下良将上百、精兵十万,今已派顺义军入城,后续定还有大军前来。”说到这里,张弘信看了一眼李明振,见他犹豫不决,又加了把火道:“便是咱们凉州将佐之俸禄、养兵之花销,亦得灵武郡王来想法子。沙州节度使张淮深,难不成还能再运粮过来?他现在可是自顾不暇。”
李明振,与归义军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此次朝廷册封张淮深为沙州节度使,而不是归义军节度使,地只辖沙州一地,也是颇堪玩味的一件事。
简单来说,就是怕凉州被吞并。
要怪,就怪你张淮深太不注意影响了,先以归义军兵马留后自称,后面居然还自称河西节度使长达十几年时间。再发现不对,又放弃了这个自封的称号,但为时已晚。
二十年求不来朝廷册封,未必没有自身的原因啊。
这次好了,朝廷册封的是沙州节度使,而不是归义军节度使。虽说暂时看不出什么影响,但明眼人都知道,朝廷不喜张淮深,内部野心家受到了鼓舞,说不定就要搞出什么事来。
“朝廷经营河西不易,这么多年来,躲过了多少风风雨雨?若在我等手里丢掉,岂不是要背负骂名?”李明振长吁短叹,还是有些犹豫。
忆往昔峥嵘岁月,李明振也有点不舍自己曾经为之拼搏的事业被人窃取。
“李司马莫要忘了,灵武郡王是朝廷任命之河西观察处置使,有监督河西凉、甘、肃三州军民事务之权。”张弘信说道。
李明振神色微微一动。
是啊,灵武郡王亦是河西观察使。若由他来主政河西,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大伙就还是大唐的忠臣。
想到这里,李明振的顾虑去掉了不少,便道:“河西三州情势复杂,嗢末、回鹘、龙家、党项、吐谷浑、吐蕃各族交杂,非得请观察使调大兵方可。”
张弘信捋须而笑,道:“朔方劲兵,向称精锐,当可济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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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删丹县(今甘肃山丹),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已经落成完毕。
乌姆主(毋母主)策马骑行于城中,看着这座“宏伟”的城市,心中充满无限豪情。
这是他的城市,城内外广阔的区域内,住了数万臣服于他的子民。而这一切,都是他通过战马与弓刀获得的。
前任可汗已经死了,毫无价值地死在一片砂砾地里,动手的就是乌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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