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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对岸有人接应,渡河易如反掌。
龙门关以南,就是大名鼎鼎的蒲津关三城了,建有浮桥,为河东、河北西入关中之第一锁钥。
也就是说,从渭北镇渡河至河中,共有五处渡口。如果能搞定绛州,大军渡河就会安全很多。
“多多修缮东西向道路,要尽快,我有大用。”
“遵命。”
将两个老男人打发到一边后,邵树德又到马车旁,牵着赵玉的手,将她扶了下来。
萧氏亦在一旁搀扶着。
“看,对岸就是河中了。”邵树德指着夹河对立的两座关城,道:“河水滔滔,山势险峻,素为兵家重地。”
“大王眼里只有打打杀杀,妾觉得商旅渡河,络绎不绝,两岸百姓尽皆开颜,却更添人间烟火气。”赵玉挺着肚子,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皮裘,笑道:“河中王家怎么就得罪你了,非得夺人家基业?”
邵树德语塞。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亲兵搬来了一具胡床,邵树德搂着赵玉坐下,道:“王重盈教子无方,王瑶私下里找到我,我有什么办法。”
赵玉无奈地捏了捏邵树德手,大眼睛里既有笑意,又有忧虑。
“放心,会选好时机的。王重盈最近开始整顿部伍,加强操练,应是感觉到危机了。”邵树德又说道:“昔年王重荣还在时,河中军还是能打的。正面与黄巢大军血战,能动摇其阵脚,给李克用之沙陀骑兵找到机会。但时过境迁,又是内部争权,怕是没这么能打了。王珙死后,王重盈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这机会应不会太远。”
“王珂是李克用女婿,晋阳焉能坐视?”
“征战,哪有不冒风险的?便如我用兵,素来谨慎,可若着意找寻,依然有漏洞,还是有风险。机会出现时,若不把握住,还不如抱着玉娘躲在灵州,终日生孩子。”
赵玉终于顶不住这番话了,轻笑着摇了摇头。
萧氏站在一旁,微微有些嫉妒。
大王对赵氏,颇为宠爱,对自己,却一点不怜惜,甚至可以称得上粗暴。兴德宫那几晚,与其说是宠幸,不如说是享用、玩弄。
萧家天之骄女,琴棋书画,诗赋歌舞,哪样不精通?从小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在这上面,痛苦的学习过程,她甚至都不想过多回忆。
人又长得貌美,求娶者怕是能排满朱雀大街。哪怕随父远去河渭之后,依然有人上门提亲。
可到了兴德宫,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解了衣裳,跪在大王面前服侍他。
正自怨自怜间,突然一阵大力传来,被邵树德抱入怀中,坐到了他左手边。
赵玉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地方。
与萧氏交好,是她本人的想法,也是家族的想法。
人老色衰,便是大王再念旧情,恩宠还能延续几年?生完这个孩子之后,颜色怕是更加不堪。府中姬妾,她与封氏姐妹算是年岁较长的。英雄白头,美人迟暮,自古无人能逃。
郡王府中,各大家族削减了脑袋往里塞年轻貌美有才气的女子,都摸准了大王的喜好。
萧氏女,从小就是按帝姬的标准培养的,身段婀娜,善歌舞,能书画,辨琴音。初来兴德宫时,还带了一卷自己写的诗集。
字迹娟秀,诗歌绮丽,颇似齐梁绮艳诗,据说和韩冬郎学过数年。在这般貌美才女面前,大王最是把持不住。
“大王终日学诗,可有所得?”看着滔滔大河,赵玉笑问道:“黛酿工于诗词,不妨让她品鉴品鉴。”
邵树德愕然,张大帅灵魂附体,差点就吟出来。
想当年,张宗昌也是请状元教他认字写诗,水平大家都知道。
邵大帅请府中姬妾教他写字,也与封渭、黄滔、韦庄学过诗,但总觉得他们的诗歌路数不太对,太婉约了,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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