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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们的嗅觉以及速度,很多时候都超乎想象。这边电视台的现场直播刚出了问题,没过多久,大楼的个个出口几乎都蹲上了人。
晏十九和影其实可以轻松避开这些人,不过现在她们就是普通人的身份,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是从电视台大楼出来的时候,就被堵住了。
闪光灯仿佛要把人闪瞎一样,话筒也恨不得直接塞他们嘴里才好,狗仔们你一句我一句,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其中不乏恶意满满者。
电视台门口的保安想过来解围,但是根本挤不进来。
“很烦。”晏十九淡淡说了一句。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旁边的影,眼神飞快的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过。
只一眼,所有人都僵住了。无法形容那种眼神,像是被最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样,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寒!
一个个的,抑制不住,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甚至有胆小的,连手上的话筒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人群之外的保安虽然得意幸免,却是下意识抖了抖身体,而后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人群里走出两个人,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纤细曼妙,并肩穿过大楼面前的广场。
……
吓退了狗仔,避开了围观凑热闹的路人,晏十九和影来到附近一处高楼的顶上。
夜风呼啸着吹过,衣摆随之猎猎作响。
晏十九随意坐在天台边缘上,望着灯火璀璨的城市,“说吧,怎么回事?”
影站在她旁边,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回应,却是答非所问,“十九,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晏十九微微眯起眼,转过头来看他,“还算喜欢。”毕竟主神的手暂时还没有伸到这里来,也没有烦人的娜塔维尔,于她而言,算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哦,还有她新找的,那几个有用又有趣的……玩具。
听到她的话,影的眼神暗了暗。
又是良久的沉默。
“究竟有什么事?”晏十九问。
只听影忽然笑道,“十九,杀了我吧。”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尽数被呼啸的夜风所吞噬,若非晏十九听力非同寻常,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
记不清多少年了,已经很少能有事情让晏十九觉得惊讶。而最近的一次,是因为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不止是威胁她的那个人,就连主神的气息,都完全感觉不到。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不可能永恒,但她当时依旧为此而开心。
她盯着影看了片刻,声音平静的问,“为什么?”
影与她对视,“我感觉到了,她的力量。她在找你,十九,并且就快找到了。”
听起来,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晏十九闻言,神色却是瞬间冷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影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噩梦国度的堕落先知,娜塔维尔,一个等同于神明的存在。
晏十九曾欺骗过她,付出的代价是承受她的诅咒,每个月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化,同时还要承受莫大的痛苦。后来在一个世界遇到那个名为傀儡师的男人,在同乡的面子上,对方帮了她的忙,虽然没能替她将诅咒彻底清除,但是将她身上的黑暗与痛苦所剥离,影便是那个时候诞生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影其实可以算是娜塔维尔诅咒的化身。
娜塔维尔想要通过他,寻找到晏十九,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这种跨越无数空间的定位,所需要耗费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更别说,这是一个还未被发现的新世界。
从前晏十九还在轮回空间的时候,娜塔维尔都没有不惜一切寻找她,现在突然发疯,必然是有事情发生了。
“杀了你,有什么用?”晏十九声音淡淡的,视线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城市尽收眼底,而更远的地方,是无尽的黑暗,“只要你在这里存在过,她就一定能找到,不过是早和晚的区别。”
影忽然弯下腰,伸出手臂,从她肩侧穿过,在胸前合拢,就这么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鼻尖弥漫着的,是她发间的幽香。
他闭着眼,声音轻轻的,“十九,我知道你。你喜欢这个世界,没有她,没有主神,没有人或东西可以阻拦你。但是你的喜欢,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对这个世界厌倦,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已经习惯了轮回空间的无尽世界,危险与机遇并存,永远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会遇到什么。可是在这里,一眼可望尽余生,最初新鲜感过去之后,就只剩下枯燥,日复一日。”
晏十九真的觉得,现在的影很奇怪,不过她也没有挣脱。这是她的影子,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只听影继续说道,“杀了我,十九。杀了我,她就不会很快找来,你有足够的时间,待在这个世界,等到你觉得无趣了,便重新回到轮回世界,寻找新的乐趣。”
用我的死,换你短暂的无忧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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