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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可以不要,但是名必须要留。今日末将苟且偷生一回,定要让下此命令的人伏诛。”
梁文德沉思片刻,陷入短暂的安静。文武百官不敢越俎代庖,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梁文德手指不停敲击龙椅扶手,无奈道:“好吧,你们把梁骇和王儒放了,我就告诉你们谁下令坑杀的四十万降卒。”
停顿片刻补充道:“梁骇和王儒都是凡俗,直接扔下来他们会摔死。”
“你们来俩人给送下来吧,有皇子和国师做人质,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危。”
君心难测亘古不变,没人知道送梁骇下去的人,会不会被乱箭射穿。
而皇帝既然有所决断,想要更改万不可能。
其实下令坑杀降卒的人,众人心知肚明是潘岳。只是想要梁文的亲口承认,还奎白一个公道罢了。
对一个注重声誉的人来说,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现在拖钵上的众人,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冒着生命危险拿人质换真相,二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拖钵上的几人,好像都更想知道真相。
挟持梁骇的缘灭诵了句佛号后,说道:“有劳师兄留在原地驾驭拖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缘起只是回了句佛号,没啥好争的,佛门看淡生死。看淡自己的,也看淡同门的。
佛门在意的,只有芸芸众生。当然了,黑化佛陀一脉除外,黑化一脉不属佛门。
或许是今天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燕环难得不怕死一次。
和金玉书争抢送王儒下去的名额。
燕环的胆子小,在大梁国出名。金玉书没好气儿回了一句:“乱箭穿心死相难看,你要去我不阻拦。”
一语捏中燕环软肋,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去争抢。
拖钵上的几人,很快敲定出谁去送人质换真相。
作为真相的受益者,奎白最应该亲自去送人质。
可是他保持沉默,死死盯着皇帝梁文德。
奎白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帝,当时梁文德的身份是太子。
奎白也不是什么将军,只是禁卫军当中一名普通的军武。
小小军武没资格和太子有所接触,奎白只是听命埋伏在皇宫城门处。
城门大开,两辆马车先后临近城门。
后面的车窗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年轻时的梁文德。
当时的年轻太子看了一眼城墙,探出一手,食指轻轻敲打车窗边缘。
当时的禁卫军统领一声令下,城墙埋伏的军士箭羽齐射。
前面的马车成了刺猬猬,后面梁文德的马车安然无恙。
这一天年轻太子站在城墙上,他每次用食指敲击城墙的石砖。下面想通过城门进入皇宫的人,皆是被无情斩杀。
禁卫军杀到麻木,而禁卫军统领却一直不断下达命令。后来更是封闭皇宫,一队队禁卫军杀向皇宫外的梁城。
奎白所在的队伍,一夜没合眼,灭了七十二座府邸。
这些府邸都是大户人家,最少的人口也在三百以上。然而禁卫军统领的命令是,不分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白天皇宫城门处血流成河,夜晚梁城高墙深院被血洗。一天一夜,大梁国朝野震荡。
事后奎白才知道,当日前面马车当中坐的是老皇帝,也就是梁文德的父皇。
后来被斩杀的、有皇子、有三朝元老、有手握重兵的统帅。无一不是朝廷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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