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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闻言,神色不禁略显尴尬,而旁边的窦威,则是面现无奈之事:“叔德,以灵儿之智,何至于此?灵儿她素有远见,我想必不令贵家遭此大祸,你是忧虑太过了。”
“敢问叔父,这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了?”
李渊一声冷哂:“我这位夫人确实聪明,聪明到瞒着我做下那诸般大事,其中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让我李氏上下满门抄斩!还不止是我们李氏,我看那时你们窦家,只怕情形也好不到哪去!”
“我相信灵儿她做事自有分寸,我已听她说了,那位楚国公只是捕风捉影,并无实证。”
窦威摇着头,继续劝诫:“我猜她这次之所以会选择退让,绝非是杨玄感抓住了她什么把柄。而是欲借其力,动摇大隋国势而已。”
“她就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为宇文家复仇!宇文氏是她舅族,我这唐国府,却是她的夫家!毗沙门与毗卢遮几人的身家性命,在她眼里就是个屁!”
李渊却是益发的愤懑起来,不但口吐粗言,神态也无平常时候的温文尔雅:“大隋国势倾覆,对你我两家而言,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可在我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窦威语声悠然:“似他们杨氏父子这般作为,只怕最多百年时光,我关西将门只怕都将家名黯淡,从此沦落泥尘,与庶民无疑。说句实话,如果我窦威,有你们武功李氏这样的能为,直接掀了他们杨氏的江山。”
李渊不禁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夫人的这位堂叔,居然也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只是说说而已,叔德你勿需介意。我窦威一介书生,许多事情都有心无力。”
窦威这时候又笑了笑,语含安抚:“灵儿的性情,我是知道的。要不是有家人亲情的约束,早十年前杨坚病重之时,她就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说的这里,他又语声一顿,神色镇重:“且不论如何,你们夫妻都是休戚同体,荣辱与共的。叔德你即便再怎么郁怒,这时候都该忍耐下来,助灵儿她一臂之力。需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以如今的时局,你二人只有同心协力,才能使这唐国府上下化险为夷,”
“我知道的,我怎能不知?就是知道了才分外恼火。”
李渊口中喃喃的念着,脸上则满含无奈:“我李叔德总不可能真的去助她造反?且即便躲过了这一次,愚侄日后只怕也难以安枕。随知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我想这种情况,不会再有第二次。”
窦威摇着头,神色慎然:“灵儿她的智慧与隐忍,叔德你不会不知。她岂能不为毗沙门与毗卢遮兄弟考虑?心有挂碍的女人再怎么疯狂,也是有其限度的。我想灵儿她,必定是看到了动摇大隋根基的希望,才会如此行险。可我想这一次,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听到这里,这书房内不但李渊神色释然,便是李建成,他眼中隐约滋生的几分埋怨与不满之意,也在此时略略淡去了几分。
※※※※
在李世民的别院内,张雨柔正在一间静室之内盘膝而坐。她的身前,就是那只龙骨道兵。全身骨架都是黑灰色的,眼瞳之中幽火闪动。
而在张雨柔端坐之处的一丈之外,张空明为首的六位道人,各自手持灵决,口中念念有词。使得这片天地之间,灵潮涌动。大量的赤红色火焰,从龙骨道兵的身下冲卷而上,几乎将后者完全包裹在内。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还有一条条暗红色的纹路,在这龙骨道兵的周身一点点蔓延着。
凡其所过之处,骨架的外层都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更显圆润光滑,闪动着仿佛金属般的光泽,最好似是一件粗制滥造的瓷器,被打造雕琢成精致的艺术品。又好似再这骨架之外,覆盖上了一层金属铠甲。
不过那骨骼的外层,有时候也会有一丝隐隐的裂纹出现。张雨柔总会及时反应过来,从身侧的一尊青铜小鼎内抓起一把细白色骨粉洒出。后者会在转瞬之间,融入到这龙骨道兵的体内,并将这些裂纹完全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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