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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几日后的一个夜里,死牢中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气质卓然,狱卒毕恭毕敬地迎上去满脸的谄媚,引着中年人缓缓向死牢深处走去。
死牢深处,风光无限的马谡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佝偻着身子蜷缩在死牢的一角抱膝而坐,说不出的落寞。
诺大的牢房里只关了他一个人,看上去也比其他牢房整洁的多,可见狱卒平日里对他极为关照。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此时的马谡而言,都显得那么昏暗。此时此刻,对于他,一隅之地都显得多。他自知罪孽深重,前途灰暗,实是生无可恋,死不足惜。
死牢中的火光忽明忽暗,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探监,探的又是哪一个?灯笼的光芒在阴暗的死牢中一如一团希望之光,吸引了很多死囚的目光,这些死囚扒在牢门前或口中喊冤,或目光麻木……他们都凑到了铁牢前,像是落水前抓住了一棵稻草。
中年汉子皱着眉跟在狱头后边,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这些蓬头垢面的将死之人,寻找着自己想见的那一个。但他实在想不到那个曾经英俊潇洒的翘楚人物会与这些衣不蔽体、不知经年的人混为一谈,若是自己看到一个这样的他,自己该如何面对呢?
此时牢头已在一个空荡荡的牢房前停了下来,中年汉子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牢头显然没有与向朗一样担心,他漫不经心的打开牢锁,一阵叮叮铛铛的弹簧机扩声音过后,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着火光的映射,牢房内的情形终于变得清晰可见了,昏暗潮湿的牢内铺着蓬草,蓬草堆上铺着一张席子,席上却并没有人。
中年人环顾四周,这才看到角落里仿若丢了魂的汉子。
“马参军一天天就这样坐着,一句话没说过,一口水也没喝过……唉……真是可怜啊!”
牢头在一旁唠叨着,中年汉子却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看着眼前落魄的人,哪里还有半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此时马谡的手遮着脸,看不清楚面容,头发虽然有些凌乱,却还是拢着,并没有散掉。衣服虽然有些脏乱,还是整齐的穿在身上,马谡一向是爱干净的。
“向长史,何必屈身来此看我这将死之人?”
中年人虎躯一震,原来他正是向朗。向朗听到马谡的声音,不禁发出一声叹息,短短几日,他的声音怎么变得苍老如厮?
“幼常,你……你这是怎么了?”
向朗三两步行到马谡跟前俯**来。
狱卒见状,忙跟上向朗,把灯笼凑的近些,生怕向长史看不真切。
“光!”
马谡低声说了句,手又往脸上移了移掩住自己的脸。
向朗见状忙哦了一声,赶紧摆手让狱卒移开了些。
待马谡适应了光芒这才放下了手,只见那苍白的脸上满是憔悴:
“唉!想不到我马谡竟会落个如此结局?”
听马谡这么一说,向朗回身对狱卒说:
“你先退下吧。“
狱卒闻言讪讪退了出去,向朗这才转过头,轻声道:
“幼常,你还年轻,修行的路还长着呢,何必在意这一城一池的得失?你生性聪慧,怎么连这都想不明白?”
马谡叹了口气,这毕竟是自己的师叔啊,日后要自己如何面对?如何自处?如何再见长兄?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丞相信我,委以重任,然谡不争气,筑成大错。若我不死,要丞相如何面对朝中文武?如何面对西蜀百姓?谡之残躯,若能为丞相尽些心力也便心安了。”
向朗闻言叹道:
“幼常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丞相在西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何忌惮?我等蝼蚁,生死都与大局无关。幼常,万不可做此想,若你一死,又要堕入轮回,重塑肉身。现在冥界斗得正激烈,若是无人看护,何年才能修成正果?到时岂不又要劳烦你兄长?”
见马谡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决绝,向朗又苦口婆心道:
“幼常啊!切勿意气用事啊!”
马谡经向朗这么一劝已经醒悟过来,不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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