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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了,多么轻巧,三个字无声地说出来,几乎在我已经麻木了的胸腔上又捅了一剑。
我抓住胸口,脸痛的发皱,尖利的指甲刺入自己的肌肤,沁出一丝血痕……
“不是我的错,只是他不爱了而已……”我喃喃道,抱紧了自己。胸口的血慢慢流下来,浸透了青衣和莹白的雪。我的表情带着些许惶恐无措和泪意,身体疲惫欲死,连心也慢慢沉下来。
“为什么每次我见到你,你都是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男人凉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未及反应,我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有力的臂膀从雪地中扯起来,身体被温暖的臂弯怀抱,我却恍若不觉。
“看够了吧”连开口的力气都快没有,我垂着眼睛,神情淡漠,嗓音嘶哑:“独孤渊,这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你当初抓走皎皎,又抓住我,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几乎一切男人都没有办法抵挡独孤琴的诱惑。”
独孤渊万年不变的紫色大氅下的昳丽面容似乎顿了一顿,道:“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等。”
“你这么说,他也这么说。除了我的身份,让我参与到你们的世界中之外,你们到底将我当成什么?”我嘲讽地道:“爱可以变,血缘也可以变,人鬼也可以变。独孤渊,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所以只有等,只有毫无指望的等,才能叫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爱,很辛苦吧。”独孤渊不提,淡淡道。
“我习惯了。”我苦笑,露出恍惚的表情:“只是,太苦了。”
承载着这样脆弱的不信任,这样轻而易举的抛弃的爱,我已经无力再去承受,无力再去想葛凌。
“还爱他吗?”独孤渊低低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
我淡淡微笑,气若游丝:“我不知道。可我要杀了独孤琴。”
“杀独孤琴,原本就是我对你的承诺。”独孤渊轻声道,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你是密宗圣女转世,是鬼婴之母,你的一生,不可能如你所愿。”
“我本就一无所有,刚开始,想要的也不过是一颗心和一个家。”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独孤渊微凉的手指擦去我的眼泪:“杀了独孤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杀了独孤琴之后,葛凌呢?你要他怎么样?杀了他?或者……将他放到离恨天,跟魔君弃天作伴,永生永世,受幻境折磨之苦?”独孤渊将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明明是柔和的触感,他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我有些迷茫,却始终觉得,我下不去手。
那是曾经唇齿相依的爱人,是皎皎的父亲。是我曾经在他坠入深渊的时候,费尽全力拉上来的人,是曾经,将我视如生命的人。
我抬了抬手,忽然手肘触碰到腰间的一抹冰凉,纤细而僵硬。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轮回镜,甜风以为那不过是一面我随身携带的普通的镜子,所以将轮回镜塞到了我的这身衣裙的袖袋中。
轮回镜知轮回,可能看到人的心么?
我垂下头,微微冷笑。
可几乎是一瞬间,黑色的潮水,从我的脑海涌入我的眼底。我猛地挣脱了独孤渊的怀抱,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跟独孤渊直视,说:“你知不知道,密宗曾经有一个,叫做宗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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