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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交谈没过多久,厨下的酒菜便端了上来。千周人的饭桌上以肉蛋类为主,在这边吃饭几乎见不到绿叶青菜,除非是极讲究的大户人家一年到头最多也就能吃上一到两次。
梨笙来时带了好多筐雪块子,她说那是从关州带过来的青菜,还说是莲王殿下亲自备下的。可哪里有青菜,下人们端上来的还是肉类。
随着菜式一道道上齐,梨笙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瞪着端了最后一道菜式上桌的下人厉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把我给父亲带来的青菜做了吃?今日府中有贵客,怎的这般怠慢?”
这话出口,下人们一脸难色,皆看向乌城主。那城主也是无奈,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就听厅外有个妇人的声音扬了起来,带着满满的嘲讽道:“哪里来的青菜?难不成你指着石头说是金子,乌家就要给你备出一块儿金子来?”
梨笙霍然起身,直盯着那个走进厅来的贵妇,冷声道:“我念你陪伴父亲多年不愿与你计较,可你也要知些好歹。从前我未出嫁时在府里百般受气也就罢了,现如今我乃堂堂莲王正妃,你却依然这般与我说话,眼里心里可是还有半点尊卑?”
梨笙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正经,不知道的人怕是真会被她这番气势吓住。可惜,这城主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小姐是怎么回事,特别那是妇人,更是对梨笙嗤之以鼻。她双手掐腰瞪着梨笙说:“我的大小姐啊!你可醒醒吧!还真当自己是莲王妃?人家莲王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一天天的自个儿哄自己玩儿,还越玩越当真。我告诉你,刚才你抬进府来的就是地上挖的雪块子,哪里有什么青菜,你做的是什么春秋大梦?你那个脑袋要是治不好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跑出来丢人现眼。城主府的颜都让你给败光了!”
乌城主猛地一拍桌子:“够了!”然后直瞪那妇人:“妇道人家,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回后院儿去!”
那妇人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梨笙大声道:“你就知道骂我,怎么不好好管管你的女儿?这种失心疯的丫头就该丢到大山里去自生自灭,留她在府上早晚是个祸害!”
“我让你住口!”乌城主捂着心口,显然被气得不轻,“她是我的女儿,身为父亲,我不能因为她病了就把她放弃掉。”
“一个疯子就该去死!”那妇人歇斯底里地吼着,再看向梨笙的目光中带了满满的嫌弃和恶毒。
梨笙则是不再理她,只扑上前去帮着乌城主顺气,一边抚着他的心口一边说:“家有恶妻,万事皆衰,父亲若是有心休妻,女儿可以请莲王殿下为父亲做主。”
“笙儿……”
“父亲,您放心,笙儿不会不管您的。”她再次看向那妇人,冷声道:“我以莲王妃的身份警告你,守好妇道,守好为人妻的根本,莫要做得太过,否则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我呸!”那女人气疯了,干脆冲上前来——“我掐死你个疯子!”
梨笙没料到这女人敢动手,吓得愣在当场,眼瞅着妇人的手就要掐到自己的脖子,乌城主拉着她就势往躲去,突然这时,原本直直伸起来的双手一下子就打了弯,就像手腕猛然被人掰折了似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她疼得脸色发白,张大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愣愣地看着自己无法抬起的手腕,头默默地转向凤羽珩所在之处。刚刚似乎看到有个东西从那边飞过来,正好打在她的手腕上,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也马上想起这在座的不只有那个疯梨笙,还有大顺的九皇子和济安郡主。
凤羽珩瞅着这女人,一阵恶心又袭上心来。刚刚这女人说要把梨笙扔到大山里自生自灭时,一下子就把她的思绪拉回几年以前,原主还在的时候。原主的记忆再次在她脑中翻涌开来,山村多年,受尽欺负,直到最终被人害死,这一切,都是拜至亲之人所赐。如今若再让她眼睁睁看着梨笙有同样命运,她做不到。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她冷目而对,那浑然天成的气场与梨笙完全不同。面对梨笙时,那妇人尚且能不管不顾地发泄痛骂,可面对凤羽珩,她却有一种灵魂都被禁锢住了的感觉,怕是再多说一句就会立即被她气场震慑而亡。
妇人摇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乌城主气得大喝:“还不跪下!”说完,自己先冲着凤羽珩跪了下来,口中不停地道:“郡主息怒,这是下官的妻子,她……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两年笙儿病了,折磨得全家都精疲力竭。”
凤羽珩看了眼那城主,明摆着是在替自己的妻子说话。罢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话一出,乌城主跟那妇人赶紧就往地上磕头。
玄天冥却无意去理,只拿起酒壶亲自给凤羽珩倒了一小碗酒,对她说:“天冷,少喝一点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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