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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备下了,正想要给诸位瞧瞧呢!”
“啪啪啪。”
张离珠击掌三声,花厅前面搭着的台子上,便有下人把最后的三件东西给抬了上来。
义募义募,至少也得有个噱头。
越是后面上来的东西越是珍贵,这最后的三件东西里,一件是京城第一才女张离珠自己的字画,只因她是今日的主人家,且又值生辰,所以放在最后,讨一个好彩头。
可其余的两件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花厅里,感兴趣的都探头出去看。
管家游七站在上头,着人将第一件东西起了开。
张离珠开口:“双面绣巧手芸娘前年远赴蜀南,学了一手的蜀绣功夫,博采众家之长,绣了这一幅女娲补天图。今闻淮安府大水,芸娘有悲悯之心,所以献了这一幅绣品。来人,起图,请诸位给掌掌眼。”
京城的芸娘出身苏绣世家,不仅一手双面绣的绝活儿叫人赞叹不已,人更长得漂亮,早年不少京城富户也愿上门求娶,无奈芸娘不肯。
后来宫里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冯保看中了她的本事,请入宫中针工局,待得年纪一大,便放出宫去,还做绣娘。
只是进过宫一趟,又给皇帝后妃们做过衣服,芸娘便更受追捧了。
张离珠能拿到芸娘的绣品已是难得,更不用说,这还是一年也未必能绣出一幅的双面绣。
谢馥心里也得赞张离珠一句:好本事。
四名侍女抬着那绣品下来,摆在厅中,众人一齐看了个仔细。
浅碧的缎面上不大看得出针脚的痕迹,只因太过细密。
正面是纤腰束素的女娲正在熬炼补天石,苍穹上一片炽烈的红。
锦屏一翻,另一面则是女娲乘云而起,发丝飘摇,袅袅娜娜,纤手高举,炽烈的红收了一半,代以浅浅的青碧,云气缭绕。
众人看得心下惊叹,便是葛秀也忍不住咋舌。
“早听芸娘之绣工,仿能夺天地造化,往日我不曾见过她绣的东西,今朝才知道什么叫盛名之下必有真材实料。这不像是绣的,倒像是画的。”
一针一线得有多细密,才能叫人乍一看上去分不出是画是绣?
谢馥也微微点着头:“这一幅是够漂亮了。”
然而……
等到要出价的时候,一列侍女端着描红的漆盘上来,里面放了一个信封,一张宣旨,一管湖笔,奉到谢馥面前。
谢馥动也没动一下。
葛秀将自己出得起的价位写在了纸上,封入信封之中,心里已然暗叹:她这小身家,怕是看得起这一幅绣品,也拿不到手了。
“给。”
葛秀把信封递了出去,侍女上前双手接过了。
转过头,葛秀就想去看看谢馥出价几何。
旁人不知道,葛秀可是门儿清。
谢馥手里握着她娘的嫁妆,从田产到铺子,无一不有,她虽不见得是个聪明到拔尖儿的人,可利滚利、钱生钱的买卖谁不会做?
这两年,银子流水一样从谢馥手里过。
别家小姐可能囊中羞涩,可换了谢馥,三千两白银扔进水里没听见响,她都未必肯费力眨眨眼睛。
葛秀心里好奇,可转过头来,只看到谢馥朝小丫鬟摆了摆手。
小丫鬟端着漆盘,有些踌躇,一时没明白谢馥的意思。
谢馥摇摇头:“去吧。”
这两个字一出来,小丫鬟一下就明白了,捧着漆盘对着谢馥一行礼,才恭恭敬敬与旁人一样退了出去。
很简单,谢馥没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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