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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童玑在赵贞身边现出身形。小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大声道:“这些家伙跟那个恶妇人都不是好人,我们走,离开这里。”
田处夷料想他会露面。早已有备。戟指喝道:“妖孽休想再逃,咄。”飞剑疾速劈落,森凛剑芒所指,竟是连赵贞都一并笼罩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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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玑原本可以轻易遁形避开,但赵贞只怕会当场丧命,哪敢自行遁去?惊怒交迸。尖声叫道:“无耻贼道,我跟你拼了。”张开双臂挡到赵贞面前。身体表面瞬间覆满一层莹白透明的角质鳞状物,张嘴吐出一团黑沉沉的物体,倏然散开四飞,只闻“嗡嗡”声大作,似是成千上万只蚊蚁在急速飞旋。倏又合成一条黑带,也不去抵御飞剑防护自身,直望田处夷疾冲而去。
“蓬。”
“当。”
两声异响同时响起。
那条飞蚁组成的黑带如撞在一层无形的坚固屏障上,纷纷扬扬迸出,满天散飞。而田处夷的飞剑则被陈浩然御出的奔雷刀挡下。
田处夷惊愕道:“狄公子,你这是何故?”
陈浩然眨眨眼道:“当然是救人了,还能有什么?这女人不是妖精,又是我许兄弟他爹的小老婆,你要是就这么杀了她,我怎么跟许兄弟交待?”
田处夷醒觉,忙收回飞剑道:“是贫道一时欠缺思量,狄公子勿怪。”心中震骇不已,暗忖陈浩然修为虽与自己相差无几,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两方的攻击拦下,这份本事可比自己强出太多,无怪能以一已之力将二皇子府中的修行好手连榘和海如天惊走,当真不愧为地行仙的嫡传弟子。
童矶比田处夷更为惊骇,情知陈浩然真要出手对付自己,自己恐怕更还手之力都欠奉,留下来也只是送死,叫道:“不用你们赶,我离开许家好了,要是你们敢伤害我贞姨,我绝对不会放过许家的人。”又匆匆对赵贞道:“贞姨你别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走。”说完晃身遁离。
陈浩然嚷道:“小鬼头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快回来。”
童矶却是早去得远了,不复再现身。
“这小鬼头不是兔子精,跑得倒比兔子还快。”
狄小石嘀咕一声,走到赵贞面前,挠头道:“这位大姐,你先起来罢,许承翰是我的老弟,我到这来并不是要把那小鬼头抓走,你放心好了。呃,你也是许家的人,到底为了什么闹意见,你说给我听,大家一起来想个办法解决就行了,何苦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呢。”又回头装模作样征询道:“田住持,这样处理你看行不行?”
田处夷的态度更恭谨了许多,很识时务地道:“狄公子可以说是贫道的长辈,既然出面,贫道自然唯狄公子马首是瞻。”开始放下身段着意攀起交情来,只可惜这个时候陈浩然对他的观感已是非常之恶劣,亡羊补牢未免太晚了一些。
赵贞见陈浩然出手制止双方的争斗救下自己,心中先存下了几分感激和信任,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道:“贱妾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还请公子为贱妾主持公道,洗刷贱妾和矶儿的不白之冤。”
其后陈浩然了解到,原来赵贞嫁入许家好些年没有生养,前段日子遇见一个流浪儿,见他可怜,便将他收在膝下抚育,也求老来有个依靠。而许母原本就嫉妒许父偏爱小妾,于是借机生非,道赵贞是处心积虑谋夺许家家产,整日寻隙对赵贞非打即骂。赵贞只求能让自己容留义子。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妨那流浪儿童矶是个妖族,见义母被折磨得太甚。一气之下便对许氏夫妇下了恙虫,导致发生这场事端。
回到客厅,许母一见到赵贞就双眼冒火,恨声唾骂道:“你这个骚狐媚,竟然丧尽天良把妖魔带回家中,意欲害我母子性命独占家产,这等狠毒心肠天理难容。翰儿。还不快请你学长灭了这个祸害。”
赵贞骇得又赶紧跪倒,磕首泣道:“神灵在上,贱妾若有半分不良之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许父虽受应声虫之苦,却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老婆,见状大是心疼,忙上前扶起。轻抚肩背以示安慰。
许承翰左右为难。踌躇道:“娘,姨娘向来心地善良宽厚待人,以孩儿所见,断不会行此歹毒之事,一切都是那妖孩童矶引起,娘大可不必对姨娘如此偏激。”
许母气道:“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反倒偏帮起骚狐媚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也中了邪,是被那妖怪下了糊涂虫在身上。”
许承翰大不以为然。但也不便顶撞母亲,只有唯唯诺诺称是。许母数落他几句,又自开始痛骂赵贞。
陈浩然心下不耐,板起脸喝道:“行了,你们的家事回头自己解决,关起门怎么吵都成,再在这儿闹我可走人了。”
许母吓得连忙收声噤口。
清楚了个中情由,陈浩然寻思那妖孩童矶并没有下毒手要许氏夫妇的命,行为更形同恶作剧一般无伤大雅,用不着为此大动干戈,便道:“我来想办法解除你们中的恙,那个小鬼头就不追究他什么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成不成?”
许父自表赞同,许母尽管心有不甘,也不敢提出异议。
赵贞怯生生道:“贱妾之言矶儿向来听从,等他回来,贱妾叫他为老爷夫人化解可好?”
许父点头应允,许母却等不及,只道赵贞假惺惺示好,央求陈浩然先替她驱恙。
狄小石试探着往许母体内输入一丝混元力后,发觉腹腔中有一细小异物。那异物极之敏感,觉察到有外力侵入载体接近,便即一边逃窜,一边分泌出未知毒素。许母只觉腹中有如千百把小刀子在用力攒戳,当即痛得惨叫起来,额上汗珠滚滚而下,陈浩然急忙撤回混元力,许母所受的剧烈苦楚这才逐渐缓解,白白自讨了一番苦头吃。
陈浩然抓耳挠腮束手无策,心道只有看毒妞儿有没有法子了,道:“你们先忍耐一天,等明天我再找人来。”
许父许母拜谢,让老苍头奉上金银酬谢狄田二人。陈浩然自是拒绝,田处夷当然更无颜笑纳,坚决推拒。许父许母心中大是忐忑,暗想他人都道这位仙师极重身价,定是嫌酬金太少,赶紧惶恐致歉,又叫老苍头再多取一倍金银出来。
有陈浩然在这里,就算再多上十倍,田处夷亦不便收取,坚辞而去,连茶水都未在许家喝上一口,让许父许母感激不尽,又暗想流言蜚语竟将仙师这位品德高尚的君子说成是贪利逐利之徒,实在误人非浅。
这日晚间,陈浩然在镇外小树林中见到夏青颜,向她说了许家之事,夏青颜颇感惊异,道:“那妖孩会使恙又天生擅长土类术法,而且尾螫之毒如此厉害,连你也禁受不住,定是妖族中的金甲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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