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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着她苍白削瘦的脸蛋落下,她却笑得讽刺,“我只是不想让你上去送死,又找不到什么其他更有面子理由。”
宋井听得心酸,别过头去。
这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清白二字,于她而言,还没有到重逾性命的地步。
可是陆总的安危,却是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千万倍的东西。
“陆仰止,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她的双眸没有焦距,说不出的憔悴,一股子绝望甚至浓稠到渗进了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执拗。
“旁人见到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觉得可怜,你的心肠是有多硬,看到我为你赴汤蹈火、伤痕累累,也一点都不会心疼吗?”
“还是说,正因为我次次都肯毫不犹豫地为你去死,才让你觉得我唐言蹊这条命,根本不值钱?”
她自嘲地笑出声,“你敢这样一次次践踏我,无非就是仗着我爱你。”
“好了,陆仰止,你赢了,你也解脱了。”
她拿起床上的文件袋,直接掷了出去,“拿着你的东西滚。”
不偏不倚地,砸中了男人僵直的脊背。
“从今天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恩断义绝。”
她的声音不大,却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宋井望着男人阴沉到晦暗的侧脸,张了张嘴,似有话说。
可转瞬,却见他漠然往外走去,留下了这么半天唯一的一句话:“随你。”
一脚踏出门,陆仰止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又扫到了保镖身上。
“以后如果再有任何不相干的人被放进来,我唯你是问!”
男人沉冷暴戾的话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
保镖吓得胆寒,低头忙道:“陆总,我、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这里面的人,是陆氏机密被盗和纵火最大的嫌疑犯,好好看着她,别拿你的饭碗挑战我的底线。”男人凤眸轻眯,淡淡一眼机锋暗藏,“除非,你想替她坐牢!”
“坐牢”二字如惊雷炸响。
唐言蹊猛然抬头,却也只看到了被重重甩上的门。
她不管不顾地拔掉针头,跌跌撞撞跑到门边,一开门就被五大三粗的保镖拦住。
她对着那个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用尽力气喊道:“陆仰止,你回来!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男人置若罔闻,一步步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唐言蹊跌坐在地上,感到了从血管里渗透出来的冷意和绝望。
不是说她可以请律师为自己辩护吗?
不是说一切都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
随着陆仰止一同来的男人最后才离去,侧头看着她近乎疯癫的样子,似笑非笑,“唐小姐,陆总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唐言蹊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问他是谁。
“陆总前些日子为了个不值当的人做了些糊涂事,伤了庄小姐的心。眼下要向庄小姐提亲,总得额外备些拿得出手的聘礼才是。”
“聘礼……”唐言蹊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
豁然间,醍醐灌顶。
原来,这是他为庄清时准备的礼物。
怪不得。
怪不得要置她于死地。
这世界上除了庄清时,还有谁恨她恨得非要她下地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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