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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正月里,都会有不少信佛的老人、或是善男信女们上山烧香拜佛。
而每个诚心拜过的人,也都最后有了善果。
他到的时候已是黄昏,便匍匐在山门前,一步一叩首地拾级走了一百多级青石台阶。
最后磕得额前出了淤血,也半声不吭,只求方丈能给他个保平安的东西。
方丈看他有灵气,就叫他到香客们平日里买佛具的偏厅里挑上些开过光的“灵物”。
他想也不想,挑了根保平安的绳串。
临走前,脚步一顿,又问:“方丈,有没有求姻缘的?”
“有倒是有。”方丈慢条斯理道,“不过这绳结已经打好,你难道还要……”
“我要!”
方丈在他的百般坚持下,无奈给了他一根红绳,又双手合十叮嘱他:“浮世姻缘早有天命定数,小施主,切莫执念太深。”
墨岚敷衍着道了句谢,回到医院,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将那根红绳编入了替她求的平安绳里。
没过两天,唐言蹊就醒来了。
墨岚大喜过望,在她拆了绷带后,立马将那绳串套在了她手上。
“不许摘下来。”他那时候这样说,“听见了没?”
唐言蹊抬手举在眼前看了许久,大大咧咧地嫌弃,“这么丑啊。”
而后又瞥他一眼,不解,“你脑门上回事?被人揍了?”
墨岚什么都没说,只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时隔太久,唐言蹊早不记得他那句话了。
可是墨岚却没有一刻忘过。
他说的是——
“这里面有我们的缘分,言言,不要摘下来。”
很久之后墨岚想起这一幕,才明白原来那场命中注定的大火,或许,一开始就是因他起。
为的,便是断他这无妄无涯的情根。
而方丈那句话,也成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刻里,分分秒秒回响在耳畔的声音:
“切莫,执念太深。”
可惜,如今的墨岚,还不懂。
他还在出神,唐言蹊已然不耐烦,“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眉眼间是凉薄与嘲弄交织的神色,“大老远从英国跑回来,就是问我那根绳丢哪了?”
墨岚收回思绪,松开她的手,温声道:“言言,置气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置气对身体不好,可是杀人犯法呀。”她皮笑肉不笑,“要是杀人不犯法,我一刀捅死你,也省得自己跟自己生气了。”
墨岚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唐言蹊也没躲,就任他揉着。
他们二人之间是早已超越了朋友与爱人的亲情,他的怀抱占据了她整整一个苍白又落寞的童年。
就算有再深的隔阂,她也出自本能的不会拒绝他的触碰,像对兄长,像对父亲。
“你知道,我想针对的人一直都是陆仰止。”墨岚开口解释,“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他的目光很深,落在人心底沉甸甸的,“言言,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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