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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迟原本还不想这样收手,可是看到病床上的唐言蹊,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良久,一甩手,大步离开。
唐言蹊怔怔地看了手背上的绷带很久,薄薄的唇瓣动了好几下,才道:“我不想住在医院里。”
这是她醒来以后对他提的第一个要求,陆仰止大喜过望,吻了吻她的额角,柔声道:“好,我马上让人置办一套房子给你住,给我一下午,晚上就带你离开。”
她的情绪这才被安抚下来,紧攥着他衣衫的手渐渐松开。
余光瞥见男人肩上的沁出的血色,她抿唇道:“你流血了。”
陆仰止一愣,低眉看去,眸色深深,“没关系。”
但是又想到她也许对这些也有阴影,又沉吟道:“我去换件衣服。”
唐言蹊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在慢慢复苏,那时候种被禁锢着、无法完全挣脱枷锁的感情,她只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在滋长,让她开口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最后才抬手,摸了摸他的伤口。
男人身形一僵,呼吸都沉了,捉住她的手腕,“言言。”
“你应该看出来了,我爸妈是什么人。”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的黑眸深邃如渊,“是很意外。”
从前只知道她的家世比寻常百姓要好些,却没想过,她家原来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
唐言蹊别开视线,轻声道:“在欧洲,你和他们杠上很不明智。”
陆仰止勾唇,语调淡淡的,一如他身上的清香,“在哪里都不明智。”
天主教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信徒众多,遍布全天下。
又怎么是他离开欧洲就得罪的起的?
唐言蹊闻言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静静开口:“把我送回去吧,刚才是我——”她顿了顿,阖眸,“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只要是江姗想做的事,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就算不择手段她也会做到。
她明知如此,还把陆仰止牵扯进来。
“你刚才没有向我求救。”男人抚平她眉梢的褶皱,低低徐徐地笑着,“是我看不惯别人逼我的女人做她不喜欢的事,是我想多管闲事在你面前表现一番,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你都不用负任何责任。”
女人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瑟缩了下,吸气吐气变得困难,“陆仰止……”
不是这样的。
然而男人还在以同样平铺直叙的口吻继续说着:“就算最后我被你爹妈手底下的人暗杀了,也和你无关,都是我的决定。”
他知道,他会做这些选择,都出自她有意无意地“诱导”。
从唐季迟江姗夫妇一进门开始,唐言蹊就在用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向他传达一个信号——她不想和他们走。
陆仰止看得出她这些小动作,但他再也不想把有关她的一切想得太坏。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在利用他,那又如何呢。
就算她真的希望他和她父母杠上,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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