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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是昆水太窄,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地利这东西也是一把双刃剑。
他看向被冲垮的河坝,还有一半未被毁坏,吩咐兵卒重新填埋。
又对臧宫说道:“君翁,且将堤坝拓宽些,稍后我有大用。”
随后带人匆匆忙忙返回大营。
“文叔,情况如何了?”
回到中军营帐,宗佻开口问道。
“大水已泄,贼人所造浮桥多半已毁。不过此计只可施为一次,昆水水浅河窄,只能拦得一时,却拦不得许多时日。昆阳守军眼下已油尽灯枯,我等也可坐以待毙,趁敌人未有防备之际,可带领人马冲其中坚,也叫王邑不敢小觑我等。”
罗阳见自家吭哧吭哧的又是筑坝,又是放水,北岸大军竟毫无反应。便下了狠心,准备带人给王邑来一下子。
只见他接着说道:“诸位可有敢死之士,随我渡河救援城中袍泽?”
“哈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死有何惧哉!”宗佻当先开口道。
“我等行事皆为一个义字,便舍了性命,有何不可?”
被宗佻话语所激,便有渠帅跳出来开言道。
他们当初慑于朝廷大军威势不肯来援,如今却都化作了猛士。
罗阳见状开口道:“我率领三千人马,从城西渡河冲击王邑大营。大将军且坐镇于此,待我走后即刻率人掩杀南岸大军。若胜时,可见机行事,不胜时,便可率领人马退往南阳。”
这所谓的见机行事,就是看王常能不能抓住机会逃出昆阳了。
罗阳吩咐已毕,叫人置办了几杆大旗,上书:大司徒刘演、大司马朱鲔、大司空陈牧等字样,以做混淆视听之用。
又派人传信马武,说明了行动方略,叫他等候冲阵。
等一切准备妥当,罗阳带着三千敢死队,悄悄的从大军后方赶往昆水上游。
此刻臧宫已将堤坝又修筑了起来,十分的结实平整,要是搁到现代,妥妥的良心包工头。
“诸位,听闻王邑出离长安时,王莽老贼顷其府库,携了许多金银宝货。我观贼众皆土鸡瓦狗,尔等可愿随我砍了王邑头颅,夺了金银宝货,做个富贵王侯!”
罗阳跨马立于堤坝前,做着战前动员。
此次跨河冲阵,可谓是九死一生,到时能有几人归来,还是未知数。
这些军士大部分是新市、下江出来的老卒,跟着各自渠帅早也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闻言乱糟糟的高呼道:“砍王邑头颅!”
“抢金银宝货!”
“抢王邑小妾!”
喊什么的都有。
不过罗阳也不在意,士气可用就行。
他叫人将大旗竖起,大手一挥,三千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堤坝,来到了昆水北岸。
此刻宗佻已经带人开始掩杀。
而董羡、王吴大部还未过河,上郡郡兵顶着压力与汉军战到一起。
至于罗阳为何要兵行险境,这也是无奈之举。
昆阳眼看着守不住了,而朝廷大军过河也在一两日之间。
所以他想装成从西而来的宛城兵马,给王邑上上眼药。
三千悍卒,攻其不备之下,杀他个一进一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战恐怕便是昆水边上的最后一战,打完就要跑路了。
至于宛城有没有攻下,昆阳守军能不能逃出生天,那就顾不上了,得保留有生力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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