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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是穆珏,他曾和左彣联手闯入钱塘救出了安玉秀,是朱氏豢养多年的小宗师,刀法绝妙,不过还停留在五品,差左彣远矣。
姚昉走过去踢了脚刘恢的尸体,道:“冥顽不灵,跟耶耶斗了这么多年,这样死便宜你了!”
“好了,死者为大,不要羞辱他!”朱智吩咐道:“把他尸体带走,好好布置,对外就说刘恢觉得没保护好姚晋,愧疚自杀。衙外那二十个部曲已全部擒住,知道该怎么做吗?”
“护卫军主不力,留着何用?全杀了便是!”姚昉嘿嘿笑道:“刺史放心,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等姚昉离开,穆珏低声道:“这样无耻的小人,郞主为何要和他虚与委蛇?”
朱智说了和何濡同样的道理,道:“清水可予人饮,浊水可予牛饮,清浊不重要,重要的是,适当的时候,用在适当的地方!”
穆珏若有所思,朱智又问道:“人关好了?”
“关在县衙地牢,只有一个入口,若有人来劫狱,定让他有来无回!”
朱智沉默了一会,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他!”
地牢之内,祝元英被铁锁穿过琵琶骨,死死的钉在了木桩子上,双手双脚的指甲被扒光,指缝里插着薄薄的竹片,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无不展示着受到了何等可怕的刑罚。看到朱智,几乎裂开的嘴角还能露出笑意,道:“郞主,衣衫不整,失礼莫怪!”
朱智叹了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你在六天的身份,但想来不会太低,郞主之称,我受不起!”
祝元英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六天的人……”
朱智忽然笑了,道:“祝先生,你我认识有十年了吧?”
“自永安十二年至今,整整十年!”
“我记得那年,正是都明玉在钱塘起事,祸乱了扬州,你投入我的门下,从此献计献策,无有不中,我敬你如师如兄,却不曾想过会有今日!”
“郞主……”
朱智的目光骤然变冷,拿起火炉上烧的通红的铁钎,重重的按在了祝元英的胸口。
“啊!”
皮肉炙烤的白烟升腾,鼻端闻着刺鼻的味道,祝元英发出凄厉的惨叫,道:“郞主,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六天?不教而诛,元英不服!”
朱智的手稳定的可怕,等祝元英被烫的昏死过去才收了铁钎,穆珏端了盘凉水泼在身上,冷热的强烈交替,把他又激醒过来。
“证据?你故意激姚晋上阵,再由事先安排在凉军里的小宗师射杀,还需要什么证据?”朱智笑了起来,道:“祝先生,你跟了我十年,看来并不了解我的为人。”
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祝元英低头吐出一口血沫,虚弱的道:“姚晋最后肯上阵,主要是听了郞主的劝,要这么说,郞主的嫌疑最大,不是么?”
朱智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现在发现和世上那些蠢货没有什么不同。我当时不过是助推一把,看看你玩什么把戏,姚晋死在青泥,和死在长安,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以为他一死,御朵卫必乱,却不知道御朵卫的军副姚昉早就是我的人,我答应他,攻下长安,让他作西凉的皇帝,还不拼了命的效力?”
祝元英愣了愣,道:“姚昉……你什么时候和他接触的?”
“很早,姚琰未死之时,姚昉就收了我将近千万的钱财了,他最宠爱的那几个歌姬,几乎都是我给他物色的。”
祝元英失神了良久,苦笑道:“原来你很早之前就已经怀疑我了……”
“那倒不是!”朱智道:“狡兔尚且三窟,为我做事的人很多,每条线都有不同的人负责,互相之间不干扰,这不是疑你,而是避免出现太多泄漏。哈,这还是微之教会我的法子,果然管用的很!”
祝元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抬起头,依旧是那张脸,可眼神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淡淡的道:“照罪天宫四天主祝同尘,见过朱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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