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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叔治渡过运河之后,自然首先派出探马骑哨并且派人联络古晋及汤保意两人。
此时由于清军各部都开始溃退,对后方的控制全面瓦解,夏军的探马和信使得以畅通无阻的通行于敌后战区,很快就为何叔治带来了最新的情报并联络上了古、汤二部。
然而领何叔治惊讶的是汤部主力渡过运河之后居然没有追上胤禔部,这是神马情况?
让我们回溯时光,十四日凌晨,夏军铁骑军第四师对清军的袭扰很成功,最后五千人对清军后卫二万人的雷霆一击更是经典,将来不及完善防御设施的清军杀得片甲不留。但天亮后问题出现了,由于清军烧毁了运河浮桥,夏军只能自己重建,而清军已经一早将周边村子的渔船、渡船、门板等收罗一尽,就连几片小树林也没逃过清军的毒手,如此一来夏军就只能到更远处搜集建筑浮桥的物资。
忙碌了半天,材料还没招够,一名漕帮出身的夏军普通士兵突然上报说他想起来了,临清这地方的运河很浅,秋季枯水期的时候还需要纤夫拉曳才能行船。
这到底是真的假的?真是水浅的话,清军干什么要建浮桥烧浮桥,那是没事做吃饱了撑的嘛?当场就有人说了,别管真的假的,派人试试就知道了。于是,两名水性好的夏军士兵摸下了河道。可不是嘛,运河最深的地方才到胸口。看看在水面上挥手的手下,再看看辛辛苦苦找来的建筑材料,一万个草泥马在夏军的胸口中鼓荡着。不过后来再看看搁在岸边的清军浮尸,所有人都明白了,南船北马的确是有说法的。
既然水不深,那就过河吧。这边架好了大炮以防清军杀个回马枪,然而各部按照顺序依次趟过运河,只是炮队什么还是要等浮桥架好了才能过河,不过嘛,只要夏军大队过了河,就算没有炮,也能跟同样缺少重火器的清军斗上几个回合。
过了运河,久经战事的汤保意自是晓得要派探马去追查清军动向,但他也多了一个心眼,除了在北面布哨以外,在西南两面也展开了侦察线。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胤禔的部队撒开腿已经跑过了清河、快到了枣阳。不过以这个速度,夏军若是奋起直追的话,还是有可能追上的,但是南面大名的清军胤禛部已经逃到了馆陶以北快到临西的地方,与杨部的直线距离还不到十华夏里。
怎么办?是追击胤禔还是阻击胤禛、胤禵兄弟?答案当然不用想,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有古晋部牵制着,胤禔不可能一口气逃到北京去,总有机会能追得上;而胤禛、胤禵部若是不加以阻拦的话,倒有可能与胤禔部形成前后夹击的势态,那可就阴沟里翻船了。
因此汤保意立刻做出决定,赶到临西阻击胤禛、胤禵,同时派人想办法联络古晋、何叔治两部,让他们牵制胤禔部,至于南线还在消灭残余大名守军的陈保全部,汤保意也派人联络了,让他们别顾着芝麻了,赶快来捡西瓜。
所以,就在何叔治渡过德州段京杭大运河并试着联络杨伯康的那天早上,除广威军第二师、射声军第四师两部在清河、南宫之间警戒胤禔部以外,夏军主力十五万正在临西、威县、邱县之间与仓皇北逃的清军胤禛、胤禵部展开了决战。
北逃的清军只有九万多人,面对十五万夏军的阻击,自然没有侥幸取胜的可能,可是谁也不能排除困兽犹斗的可能,因此汤保意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争取一个照面就打垮没有重型炮火支援的大名清军。
望着面前整齐肃杀的夏军阵列,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眼的胤禛掩面长叹:“大清完了。”
同样双眼赤红的胤禵拔剑在手,冲着一众戈什哈言到:“传本贝子的将令,只有闯过去才有活路,想想京师城里的家眷,他们还等着你们前去解救呢!”
戈什哈将胤禵的话传达下去,原本崩溃边缘的清军稍稍恢复了士气,是的,没错,想活命的话,只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想明白的清军很快整顿起队伍来,可还没等他们厘清混乱的队形,夏军已经缓缓压上。
见到夏军要杀将过来了,清军便不顾编制自发的排列起来,其中八旗新军的鸟铳手一个挨一个排成横阵,两翼则是由混编的绿营新营组成的方阵,就连丢了火炮的内外火器营的旗兵也擎着腰间的战刀列在鸟铳队的后方随时准备参与肉搏。
“有点意思。”看着清军的反应,汤保意嘴角浮起了冷笑。“这些年鞑子倒是长进了,队伍排得有模有样,就不知道打起来怎么样。”话虽如此,汤保意却没有让夏军直冲清军阵列的意思。“来人,命令各师炮队,给我狠狠打!”
夏军一路追击下来,那些枢密院直属的重炮团自然不可能还跟在身后,但是仅凭夏军一个师八十余门火炮来算的话,十五个师就是一千二百门。尽管都是些速射的小炮,射程有限,威力一般,但架不住数量多啊。在距离清军五十到八十华夏步的位置上这么一开火,顿时如暴风疾雨般把清军浇了个透心凉。
八旗新军是清廷按照严格的规章训练出来的专业火器部队,讲究的就是在敌方炮火下不动如山,可是面对夏军铺天盖地如罗网一样密致的弹雨,他们也顶不住了,不得不主动迎击上来,以免不发一弹就全军覆没了。
八旗新军都顶不住,更不要说两侧的绿营新军了,在被迫煎熬了一阵,实在受不了的他们暴虐的冲杀了出来,直扑夏军的炮队而来。看到清军两翼阵脚松动,夏军的炮队立刻后撤——夏军普遍装备的八分炮十分轻便,总重不过八百余斤,十个炮手你推我拉,不用骡马就跑得飞快;夏军炮军团装备的十一分炮总重约一千二百斤,要比队属八分炮笨重许多,不是人力轻易可以推动的,然而夏军准备了许多拖曳的马匹,最后一炮打完,一拉就走。
看到夏军的炮队在己方的逼迫下退却了,绿营新营这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倒是八旗新军几个被荷兰人操训过的佐领泪流满面,但是阵脚已经牵动,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只是夏军也在想清军当面缓慢逼近着,而且在己方炮队通过预留的通道撤到后方之后,夏军横阵突然间拉长了,原来三排阵列很自然的转变成了双排阵列,虽然看起来减少了火力持续性,但单次发射的弹丸数量却明显增多了。
狂奔出来的两侧绿营首先跟夏军接触了,只见夏军全体举铳,冲着奔近的绿营兵一通齐射之后迅速散开,露出背后尚未披甲的白兵部队。白兵部队中背负着两套战甲出阵的那一半则飞快的替同伴披上甲胄,并在卸下另一套后,坐地休息起来。
虽然只能上阵一半,但每一翼的夏军白兵足有二千多,虽说不能以一当百,但依旧在步队铳刺枪阵的支援下以中流砥柱的姿态,生生挡住了绿旗兵的锋头。而夏军撤到后方的炮队也开始用大角度吊射,以阻断清军后续部队的跟进。
真正有决定意义的还是夏军的兵力,由于夏军把清军多出近半,因此夏军的侧翼伸展更广,当清军两翼跟夏军交手的时候,最外侧的夏军便从容的在侧面展开,然后有排铳把正在冲杀的清军成排的打倒在地。
如果说清军侧翼承受了夏军主要兵力的压迫的话,那么清军正面的三十佐领八旗新军则领受了夏军齐射的威力。表面上看,清军的火力持续不断,时不时打倒与之对射的夏军官兵,但实际上夏军的齐射威力更大——由于这个时代火铳的准确性极差,所以只有成规模的射击才能造成相当的伤害,而夏军的双排齐射比之清军的单排齐射能在一次射击中投放更多的弹丸,因此造成的伤害就更大——几次对射之后,八旗新军的兵力开始快速减少。
见对射无法打赢当面的夏军,八旗新军干脆散开,让身后拿着刀子的内外火器冲上来肉搏。你散我也散,夏军也让开通道,于是让八旗兵们惊恐的一幕出现了,铁骑军第四师尚能作战的六千铁骑一涌而出,顿时把旗兵们打得魂飞魄散。
战事不利,满洲大兵喜欢转进的老毛病顿时便又犯了,只见成群结队的旗兵丢下手中武器转身向后方逃去。旗兵这么一逃,立刻牵动全军,本来就被迫给满洲人卖命的绿旗兵早就不想打下去了,一见主子们都跑了,自然也就跟着一起逃。
“完了!彻底完了!”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胤禛一边哀叹一边去摸腰间的宝剑。“皇阿玛,儿臣尽忠了??????”
“四哥!”一声呼唤惊醒了一心寻死的胤禛,他抬起头来四下看着,却看见一个拳头在眼前放大,随即晕了过去。“你们这些奴才,赶快带上四哥往西面跑,最好一直跑到太行山脚下,然后再往北走,北京城不要回去了,直接出宣化走漠南去关外。”
接过胤禛的贝勒府包衣问道:“十四爷,那你呢?”
“我?”胤禵一扬手中的宝剑。“当然也是一样要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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