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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十分清楚自己介意什么,但就是因为清楚她更不能把这个表现在脸上,说她不乐意让长子去南松书院,偏要留着给自己儿子,那是她偏心,不占理,所以许氏揪着的点在于柳尚义没有早先告知她。
“不论谁去都是能商量,你却没有要让我知道的念头,故意瞒着我,你这么做岂不让我心寒。”许氏的语气带着些受伤,不似刚刚那般的哭闹,冷冷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
“若是早就告知你,你可答应。”柳尚义扭头看她,许氏转过身来,放下的长发披在肩头,遮着她的脸庞更显瘦削,连日的忙碌打点许氏是瘦了,她也看着他,“你没告诉我,怎知我不会答应。”
“那好,下次会与你商量。”柳尚义直接给这件事做了结束语,要就此揭过,走了进去洗漱
许氏坐在那儿,尽管心中淤堵万分,可她却追究不出什么。。。
第二天府里隐隐就开始传起了昨夜二房含芳院内二老爷和二夫人吵架的事,但老夫人那边的缀锦院没有动静,大房那儿也什么都没说,也不过是隐隐传一下,无人敢明着说。
柳青芜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弟弟能顺利去南松书院,很快是九月中,宫宴的日子到了。
柳老夫人与柳青芜同车,李氏与许氏同车,柳思祺和柳思衡到了二宫门就与他们不同路由宫人领着进宫。
女眷先带到了御花园内,宫宴尚未开始,受邀的夫人小姐们都在花园内闲聊,柳老夫人她们刚到,那边花园大门口传来一声响动,不知谁说,“贵妃娘娘来了。”李氏拉住了柳青芜,朝着那边大门的方向,等那边的身影出现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这时柳青芜听见太监的宣喊声,“贵妃娘娘驾到。”
御花园内齐声,“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她们也是刚刚到,所以跪的还前面些,只觉得眼底那一边映过来了一群人,阵仗十分的大。
直到柳青芜膝盖跪着有些疼了,前面才传来慵懒的声音,“起来吧。”
众人慢慢起身退开了一条路,柳青芜看到了这个明艳的女子,身着金黄相接色的宫装,雍容华贵。
她的神情没显得多生动,但饶是这平平的神态都能感觉到她眸子里的情绪,淡淡的看着前来参加宫宴的官员女眷,由宫女搀扶着的手轻轻一挥,声音柔和动听,“不必拘束,本宫只是过来看看大家。”
沈贵妃的阵仗堪比皇后,这如今的宫中,除了皇后这个封号外,她活的的确像一个皇后,执掌凤印,统携六宫。
她一步一步从众人退让出来的中间经过,尽管笑地十分和煦,可周身就透着这么一股难以亲近,她只是出来巡视,巡视她所办的宫宴,巡视这像是属于她的御花园。
直到沈贵妃离开,周遭的气氛才稍稍缓和,柳青芜看过去,许多受邀前来的女眷脸上,有些是松了一口气,有些是崇拜,有的还沉着脸。
柳青芜跟着祖母去了亭落里休息,那边有和柳家相熟的夫人带着孩子前来和李氏打招呼,那夫人看着柳老夫人身旁的柳青芜,对着自己身边的女儿笑道,“盼儿,你不是说没有与你一道的么,这柳家小姐与你年纪相仿,你们何不一处去走走。”
吏部左侍郎夫人有心与柳家交好,让小女儿和柳青芜出去走走,这边柳老夫人也由这个心让孙女多认识些朋友,推着她,“你们去聊你们的,别一直陪着我这老婆子。”
钱若盼是个十分害羞的姑娘,等到柳青芜走过来,钱夫人推了一把才害羞的伸手拉住她,两个人走到亭子外钱若盼小声问她,“我们去哪儿,宫中规矩多,不能走太远了。”
光是说这么几句话她脸颊就泛红了,柳青芜笑了,拉着她的手指着亭子没多远处的小池塘,“不如就去那儿坐着。”
“也好。”钱若盼的声音更低了,两个人走去小池塘边,这边回头看还能看到柳老夫人她们在的亭子。
钱若盼低头看池子中的锦鲤,抬头羞笑着看柳青芜,“听娘说你们是从仪都来的,仪都好玩吗,我还没去过呢。”
“开春入秋去观音山出游的人不少,若是去了仪都,可以去那儿走走。”柳青芜拿起旁边碟子里的喂鱼食给了她一半,扔到池子中,一群锦鲤涌游了过来抢着她扔下去的鱼食。
“观音山我知道,娘说那儿求的愿特别灵验。”钱若盼似乎就是这样的性子,多说几句多看人几眼就会害羞脸红,单单纯纯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柳青芜就多说了一些,把仪都城哪里好吃,哪里好玩都告诉了她,末了,看着钱若盼亮晶晶着双眸看着自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都没去遍呢。”
“漯城这里好玩的地方我也没去遍,大哥说回安街一个巷子中的酥油饼做的最好吃了,我一直没去。”钱若盼说起来语气里是浓浓的遗憾,转头看柳青芜噙着笑意看着她,脸又红了,忙伸手捂了捂脸,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爱吃的本性,真的是羞死人了。
可在柳青芜看来,她这模样真的是可爱又讨喜,让人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钱若盼,你不是一直跟着你娘从不离身的么,今天真是奇了。”耳畔忽然飘来这么一句话,柳青芜和她一齐看过去,她不认识说话的那个,倒是认得她旁边的,这不是六月从仪都来漯城,经过驿站时二哥他们与人起争执的那姑娘。
郑如燕也认出她来了,眉宇轻微一皱,但在接触到柳青芜的目光时却微微一颔首,神情里并没有露出什么别的情绪。
“我没有一直跟着娘。”钱若盼小声辩解,嘟着嘴看着刚刚说话的姑娘,这几个走过来的都是十四五的年纪,比她们大了不少。
“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跟着你娘。”这可怜的模样反倒是让那姑娘更不喜,她有些厌恶的看着钱若盼,“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又说别人欺负你。”说罢看柳青芜,笑着提醒,“这位妹妹,你可小心了,这可是钱家的宝贝疙瘩,最会的就是告状了。”
钱若盼被说的泪眼汪汪的,柳青芜笑着回道,“多谢这位姐姐好意相告。”
郑如燕是见识过驿站内柳青芜的一番说辞,别看年纪小,张嘴肯定也是个能说会道的,瞥了钱若盼一眼,胆子这么小的人她更没兴趣了,和她们说道,“走吧。”
柳青芜笑眯眯看着这三个人走过去,从怀里拿出帕子放到她手中,“来,擦擦。”
“那是我表姐。”钱若盼捏着她的帕子语气微哽,柳青芜一怔,听刚刚那语气怎么都不像是个姐姐会对妹妹说的话。
“我没有告状,小时候去外祖父家,外祖母送给我镯子,被表姐抢去了,后来舅舅说了她的不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表姐这么针对她,每次去外祖父家表姐都会冷嘲热讽,外祖母要是给了她什么表姐都要抢走,久而久之,她就怕表姐了。
“嗯,你看那边。”柳青芜往池子里扔了一把的鱼食,那鱼儿们争抢的画面,有几条还跃出水面了,水声稀里哗啦,十分的热闹。
钱若盼笑了,拿着擦过眼泪的帕子递给柳青芜,没等她接又缩回去了,“我弄脏了,帮你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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