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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也许这个世族的危机会是十数年,百来年,但崔氏所想的千秋万代,怕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nb说句大逆不道的,朝代更迭,每代皇帝在登位之时,又何尝想的不是希望自己的王朝能传千万年。
&nb“你走吧。”
&nb崔氏有些哆嗦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转过身,发出‘析析索索’的声响,背对着傅明华,那头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黯哑无光,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nb四月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冷了,哪怕就是江洲,也该换上绸子了。这位太夫人却十分畏寒,三层的拨步床还挂着厚厚的幔子。
&nb她身体掩在锦被之中,语气有些疲惫,不肯转过身面对着傅明华。
&nb“那您早些休息。”
&nb崔氏闭了闭眼睛,听着下人将她送了出去,她体贴的放轻了脚步,崔氏却感觉不到熨帖,只是说不出的心寒。
&nb大寿之后崔氏就病了。
&nb嘉安帝怕是乐于见这位先帝时期所封的仅存于世的国太夫人逝世,谢家却将她侍候得更精心了。
&nb祝氏一连好几天守在崔氏房中,连眼睛也不敢眯一下,几天下来倒是神色憔悴,人都瘦了一圈,显然是尽心尽力的。
&nb傅明华的归程定在了五月初六,再迟些走,路上都要热起来了。
&nb她的生辰在六月,回去晚了,怕是生辰都得在外过了。
&nb也不知是不是崔太夫人身体硬朗,躺了半个月,她今日熬了过来。
&nb傅明华走时,她拉了傅明华的手殷切交待,似是之前夜晚那场谈话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心结一般。
&nb谢家依旧是送了大批大批的礼,崔氏送傅明华离开时,由两个儿媳扶着,脸上带着微笑。
&nb祝氏犹豫半晌,仍是上前来。
&nb“元娘,我有话与你说。”
&nb今日送傅明华的人中,并没有谢氏在。
&nb这回回江洲,谢氏似是知道傅明华不想见她,很少在她面前出现。她如今名义上算是一个‘死人’,自然是能见光的,所以这样的场合她也不能出现。
&nb“你母亲没来,你不要怪她。”
&nb她轻声的开口,不眠不休侍候了崔氏好些天,她不复傅明华头回见她时的气势,反倒形容憔悴。
&nb“只是我没将她教好罢了。”
&nb祝氏淡淡的开口,她教了谢氏礼仪规矩,教了她计谋判断,教了她聪慧有大家之态,什么都教了,却唯独忘了教她最基本的为母之职。
&nb“那时的你与你母亲是很像的。”祝氏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仪态却是像刻入了骨子里,带着世家族女特有的矜持与傲慢。
&nb那笑容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不会再多一分,也不会减少一分,使人感觉心情不快。
&nb“有空多写信回江洲来,你的曾外祖母是很喜欢你的,收到你的信也是一准儿会欢喜。”
&nb祝氏回头看了崔氏一眼,又望了望傅明华。
&nb傅明华应了一声:“我会的。”
&nb“快些上路吧,别耽搁时辰了。”祝氏微笑着,“说不定下次见面也是不远。”她指的是来年傅明华与燕追大婚时,谢家怕是也会进洛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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