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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紫兰殿时,还未进正殿,便闻到了浓浓的苦涩药味儿。
温新听到了宫人的回话,亲自迎出了殿来:“您瞧瞧,近来诸事繁杂,此时才来接您。”
“嬷嬷说的哪儿的话。”傅明华摇了摇头,任由温新扶了她进殿,问道:“太后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提及此事,温新脸上的笑容便显出几分勉强来:
“仍是那般,只盼菩萨保佑而已。皇上已令人在洛阳城外修建寺庙,为太后祈福。”
殿中一天十二时辰厨房不敢熄火,熬着汤药,可惜太后都已服不进去。
有时勉强灌进一些,便都尽数吐了出来。
如今人还未清醒,情况时好时坏的,“昨夜里发了高热,连皇上都惊动了。”
温新背过身去,深呼了几口气:“只看老天保佑。”
到了这样的地步,温新也是别无他法了,苦笑了一声:“您进去瞧瞧,午时太后清醒了一阵,还问起过您呢,说是觉得您入宫了。那会儿还当太后是想您了,正想着晚些时候使人出宫知会一声,让您进宫来瞧瞧也好,哪知您就来了。”
温新没有提起崔四郎被打一事儿,仿佛对于傅明华入宫的原因半点儿不知晓一般。
宫里太后躺在床榻之上,几日不见发,仿佛人已经变了形。
傅明华实在有些意外,两侧帘子被卷了起来,挂在床角顶边精美华贵的银勾上,屋里点了幽幽的檀香,却压不下那股苦涩的药味儿。
太后闭着眼睛,呼吸很沉,嘴角不时涌出白沫口涎,一旁服侍的宫人便取了帕子为她拭去。
她的脸庞肿得有些发亮,傅明华坐了过去,接过宫人手中拿着的锦帕,宫人便退了下去。
上回来见太后时,她精神倒还好,如今却好似变了个人。
傅明华便想起了之前见太后时的情景。
郑太后年事虽高,但体面却似融入了她的骨子里,在此之前,无论哪次见面,都是收拾得端雅得体的。
如今这无法自控的模样,她若醒了,不知是该有多难受的。
傅明华想了想,吩咐温新:
“去打盆热水来。”
温新不明就里,但她一吩咐,仍是应了一声。
宫人端着热水,捧着帕子、香粉等物一一进来,傅明华拧了热帕子,轻轻替太后洁面,洗了两次,又抹上了香脂。
不知是不是帕子热气蒸腾的缘故,郑太后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好看了许多。
她又为太后仔细擦了手,连指甲缝里也以帕子细细擦拭过。
殿内十分安静,太后沉重的呼吸声好像轻了几分,傅明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抬起头来,却见之前闭着眼睛,昏睡过去的郑太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微笑着望着她看,像是有一阵了。
“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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