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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之前,瑞德和汉尼拔·莱克特一起去了商店。
四年的时间在安瑞卡斯·多特里希的身体上造成的变化是天差地别的,灵魂的高贵造就了出众的气质,哪怕是四年前的熟人见到如今的“多特里希”,恐怕也半点认不出这个优雅的男子其实是一个反法战犯。
哦,战犯是存在的,只是四年来一直在驱壳的角落里沉睡而已。
斯潘塞·瑞德,这个出身美国中产阶级家庭的高智商男孩,为了避免这个身体因为白天黑夜的巨大差距而被人当做精神分裂,下了大功夫去模仿加百列的言行举止,如今穿起西装三件套走在街上时也似模似样。
只除了气质上的差异难以弥补——
加百列看人的时候,即使再温和,也给人一种距离感。而瑞德,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无害,即使他努力地瞪眼冷脸,也没有办法给人以威胁感。
瑞德努力过了,但效果也就这样了。
加百列:就当做-爱幼好了。
于是,晚上加百列掌控身体的时候,要么伪装成连熟人都认不出的模样,要么就向白天爱书腼腆人设的青年看齐。
加百列觉得,斯潘塞·瑞德的进步已经很大了,最起码,在遇到陌生人的时候,那孩子没有视线漂移不敢跟别人直视。
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加百列:慢慢来,幼崽总是应当获得更多的关爱。
瑞德和汉尼拔走过长长的巷子。
十二岁的汉尼拔·莱克特,身体抽条似的长,在同龄人中算是高挑的存在。暗金色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尤带稚气的相貌综合了父母在长相上的优点,俊美而忧郁。
披着安瑞卡斯·多特里希壳子的斯潘塞·瑞德站在汉尼拔的身边,明明年龄上更趋向父子,但由于瑞德纯粹的气质和汉尼拔成熟优雅的表现,他俩反倒更像是兄弟。
好吧,他们严格算起来,只相差四岁。
不过,等瑞德回归到自己的时代,他们相差的岁数就要悬殊了。
走在幽深的长巷中,汉尼拔·莱克特鼻翼翕动,宛如喟叹一般道:“贪婪,渴望,愉悦。”
他身旁高大的男人侧头看向汉尼拔,唇角弯了弯,鎏金的色泽在眸中流转。
身体的主权,悄无声息地切换到了加百列的手中。
空荡的长巷里,来自于身后错落的脚步声以及越发粗重的喘息声越发明显。不用回头,汉尼拔·莱克特就能够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恶意。
汉尼拔·莱克特的神情平静极了,他就像是行走在奢华的上流舞会中,矜贵而优雅。
他的声音在巷子中回荡。
“4月21日,警署在塞纳河中捞起一具尸体,女,年龄在四岁到五岁间,面部遭受重创无法辨别其身份,生前遭受数次侵犯殴打,胸腔被割开,缺失了心脏。”
“4月28日,警署再次从塞纳河中捞起一具尸体,男,年龄在八岁到九岁间,同样无法辨别面貌,生前遭受侵犯和殴打。他缺失了左手。”
“5月5日,仍旧是从塞纳河中飘来的尸体,女,年龄在五岁到六岁间,无法辨别面貌,生前遭受侵犯和殴打,她缺失了左腿。”
“5月12日……”
“5月19日……”
汉尼拔·莱克特咬字清晰,慢悠悠地将这段时日笼罩在法国巴黎的杀戮阴云娓娓道来,音量不高不低,语调悠扬。
从4月21日开始,每隔七天就出现一具残缺的尸体,饱受摧残地死去,面目全非。到了现在,已经出现了十八位受害者,年龄均在四岁至十二岁之间。
杀手被新闻媒体称之为“塞纳河屠夫”。
小巷的尽头,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把手-枪,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混杂了情-欲的食欲,这样的气味让汉尼拔·莱克特作呕。
他忍不住去想,究竟是怎样低等的存在,会对他们认定为食物产生情-欲?
粗鲁,低劣。
汉尼拔·莱克特皱了皱眉。
虽然报纸上宣称塞纳河屠夫切割下受害人的身体部位是为了收藏,但他知道,他是为了食用。
他总是知道。
而眼下弥漫在长巷的气味,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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