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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转头对执笔记录的袁衡说道:“去请令史来。”
袁衡放下笔,起身出去了。
出帐之后,她叫过一个卫士,低声说道:“待会儿觐见的苑珪出来,让他不要走,且稍等片刻。”
卫士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
袁衡很讨人喜欢,将来大概率还要入宫,天子身边的人都愿意帮她一点小忙。
袁衡加快脚步,来到蔡琰的大帐。
蔡琰看书累了,正在帐中踱步,同时用拳头轻轻敲打着酸痛的腰臀。见袁衡匆匆回来,她有些意外。
“怎么了?”
“天子召见。”袁衡迅速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姐姐认识苑仲真其人吗?”
蔡琰摇摇头。“不认识,但仔细说起来,也有点渊源。家父流浪江湖时,曾在泰山羊氏小住。既然羊嗣祖(羊陟)曾为他求情,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蔡琰说完,回头瞅了袁衡一眼。“你想让我出面?”
袁衡笑了。“不是我想让姐姐出面,是天子想让姐姐出面,否则他何必这么急着召你入见?”
蔡琰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天子这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分而化之罢了。不管怎么说,治天下还是离不开士大夫,愿意合作者则留,不愿意合作者则放归。但朝廷有求贤之意,不能不有所表示。”
蔡琰略作思索,瞥了袁衡一眼,忍俊笑道:“不愧是四世三公的子弟,朝廷权谋出自天然。你姐姐如此,你也如此,将来或许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袁衡笑道:“姐姐,你这话说得既对也不对。我虽然出自袁氏,但从小跟着家父东奔西走,可没什么家学可承。我这点粗浅见识,更多的是来自姐姐你和天子。”
“我?”蔡琰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
“姐姐虽然不好权谋,但你以新视角检读史书,不求权谋而权谋自现。所谓权谋,本来也不仅是指阴谋。权者,权衡也。谋者,筹划也。通晓了这个道理,用阳谋更能无往而是不利。”
“啧啧。”蔡琰连连咂舌。“怪不得你们姐妹一个取名为权,一个取名为衡,原来用意在此。你兄长的名字是谁取的?可不怎么样呢。明明一个隐忍自守之人,偏偏取名为耀,取字伯阳。”
袁衡红了脸,推着蔡琰就往外走。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来到御帐。
到了门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发呆的苑珪。
苑珪带着视富贵如浮云的高傲姿态而来,本以为可以在天子面前表现一下隐士的高洁,没想到天子不仅没打算委任他为官,还要剥夺他的孝廉之名,有点懵。
出帐之外,有卫士让他在这里等一下,他也没多想,就失魂落魄的站在这里。
蔡琰、袁衡并肩走来,他也没反应过来。
按理说,虽然他不认识蔡琰,看到袁衡,也应该知道这就是天子刚才要见的令史。可是他心态已经崩了,神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相反,看到两个年轻女子并肩而来,有说有笑,他还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蔡琰看得真切,不由得面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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