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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宗,努力,莫让天子与杨公的心意空付。”
刘先也没多想,躬身领受。告辞出了门,他才意识到赵温这句话不太对味,仿佛另有所指。
天子的心意,他可以理解。要度田嘛,又不愿意流血冲突,希望他能说服江南士族,为此不惜开出了官爵的诱惑,也算是有诚意。
但杨彪的心意又是什么?
整件事中,杨彪只是履行他应尽的责任罢了,而且还做得不够妥善,让他白白挨了天子一顿批评,颜面尽失。
可是人已经出了门,也不好再回去问,刘先只好带着一肚子疑惑走了。
和他一样疑惑的还有赵温身边的两个人,他的儿子赵道和同乡张松。
张松字子乔,蜀郡成都人,年近三旬。成都张氏也是小有实力的豪强,刘焉、刘章都不敢漠视,以官职予以笼络,张松的兄长张肃就在州牧府就职,为别驾从事。
但张松觉得刘章不行,没有接受刘章的辟除,一直赋闲读书。这次赵温返朝,他听到消息,就主动跟来了。
听了赵温的话后,张松觉得难以理解,就直接问赵温。
“赵公,杨公的心意是什么?”
赵温半躲在小床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幽幽一声叹息。
“子乔,你见识过人,又有过目不忘之能,必能为天子所用。但是有一点,我应该提醒你。天子固然英姿勃发,高瞻远瞩,毕竟年轻,有时候难免急于求成。我与杨公身为老臣,除了匡弼时政之外,还要做一些不为天子所喜,但于国有利的事。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就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
张松点点头。“老臣少主,本该如此。那你说的这个代价,又是什么?”
“天子要平定益州,两路大军进击,益州平定是迟早的事,至少大江以北诸郡如此。但益州人未必能心平,大战也未必能避免,除非天子特意对益州施恩。”
张松若有所思。“比如……赵公复任司徒?”
“未必一定是司徒,但也差不了太多。”赵温坐了起来,目光扫过儿子赵道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看向了张松。“我想,杨公可能有这个意思,他想主动求退。”
张松忽然笑了起来。“这恐怕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何以见得?”
“君臣之间,理当坦诚相待。杨公为了让赵公你复任司徒,故意犯错求退却有些不太坦诚,有勉强天子之意。”
“那该怎么处理才妥当?”赵温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他有一种感觉,带张松入朝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个外表不够出众,脾气也不够温澜的年轻人比他的儿子赵道更能与天子相处愉快。
当然,见面之后有些小摩擦也是难免的。
张松看看赵温,笑道:“赵公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先行一步,去南阳见见杨公。”
赵温盯着张松看了一会儿,重新在小床上躺好。“那我就在江陵休息几天,等你的好消息。”
张松拱手施礼。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张松与赵温父子告别,先踏上了北上的路。
他日夜兼程,只用了三天就赶到了宛城。
租来的马车直接停在了司徒府门口,张松下车,来到门前,递上准备好的名刺。
“请报司徒杨公,蜀郡张松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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