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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出了那块玉佩。那确实是陆离曾经贴身带着的,记得他曾说过,那是家传之物,从太祖皇帝那一代就传下来了。
至于下面的东西——苏轻鸢细看了很久,脸色渐渐由白转红,最后又由红转青,气得她险些厥倒。
难怪小路子会建议段然回避,难怪连落霞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怎么会落到外人的手上!
想到此物曾被外人看见,苏轻鸢便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裳当众展览一般,羞愤欲死。
她放下那盒子,双手扶着桌角勉力跪稳,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来。
木鱼声不知何时已停下了,归一大师缓缓地睁开双眼,沉声道:“焚化了吧。”
苏轻鸢忙捧起那个盒子,丢到了火盆里。
归一大师重新闭上眼睛,又念起了经。
苏轻鸢不敢乱动,只觉浑身无力,胸中恨意汹涌。
落霞忙过来扶住她,却不敢开口相劝。
不知跪了多久,归一大师终于起身,叹了一句:“可以了。”
苏轻鸢叫人喊了段然来招待归一大师,自己在落霞的搀扶下,许久才勉强站起身来。
“娘娘,您还有我们。”落霞擦泪道。
苏轻鸢仰头看着房梁,涩然一笑:“八年了……她跟了我八年……”
落霞越发不敢劝,只得笑道:“奴婢陪您去床边坐着吧。皇上醒了看到您一定高兴。”
苏轻鸢转头看向归一大师。
后者合十行了个礼:“咒术已解,皇上和……都平安无事。只是那施咒之人,还是尽早处置为好。太后体弱阳虚,今后切不可靠近邪祟之物,以免……那位魂魄未全的贵人受到损伤。”
苏轻鸢的腹中,那个小家伙像是回应似的,微微地动了一下。
“他……不会有事吧?”苏轻鸢不放心地问。
归一大师缓缓地摇了摇头,一脸悲悯。
苏轻鸢不敢多问。
倒是段然一脸惊恐地拽着归一大师问:“那个施咒的人……会不会是个妖怪啊?没有亡灵还有那么大的怨气,那是什么东西?大师,要不您在宫里再住几天看看?”
归一大师双手合十,沉沉地道:“怨在人心,善恶亦在人心。持身正则邪祟不侵,心有虑则灾厄难免——后面的事,贫僧无能为力了。”
苏轻鸢怔怔地看着他:“持身正则邪祟不侵……难道大师也认为皇上持身不正吗?”
“阿弥陀佛……正邪亦在人心。”归一大师合十躬身留下这一句,转身出门走了。
苏轻鸢在殿中呆呆地站了许久。
小路子过来躬身问道:“延禧宫上下人等都已锁了,娘娘可要现在提审?”
苏轻鸢缓缓摇头:“等陆离醒了再说吧。”
小路子闻言便退了下去。
苏轻鸢缓步转过屏风,走到床边坐下,攥住了陆离的手。
陆离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苏轻鸢撵走了所有的人,终于红了眼圈:“陆离,你再不醒,我就要打你了!”
陆离没有醒。
苏轻鸢当真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把,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睡过去算是怎么回事?人人都说‘持身正则邪祟不侵’,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这下子,全天下都知道你持身不正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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