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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十一看看他脸色,黑脸上一双眼动来动去,又伸出根手指挠挠下巴:“头儿,我就问问,昨天那契丹狗死前说的可是真的?就那啥,你跟那金娇娇以前真的是一对儿?”
山宗看他模样,恐怕这话憋肚子里都一晚上了,事已至此,也不好遮掩:“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胡十一又挠下巴,这次是惊骇的,他琢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琢磨来琢磨去倒是一下回味过来了。
难怪打一见面,金娇娇让道歉他就让步道歉了。
那是他前夫人可就说得通了,以前的枕边人,那不多少得让着点儿。
山宗看他在跟前闷不吭声的,就知道他在瞎琢磨,手在他颈后一拍,吓了他一跳。
“听过就算了,叫昨天那些兵都嘴严点,没事少在外面说三道四。”
胡十一摸着后颈,眼瞪大了一圈:“不能说?”
山宗眼往他身上一扫,沉眉:“你小子已经说了?”
胡十一语塞,他也不是有心的,就是一大清早回去,先进营房将张威踹醒,问他可曾知道这回事。
张威自然一头雾水,反而把隔壁的雷大吵醒了。
偏偏雷大是个大嗓门儿,一听就咋呼了,然后就……
他讪笑:“我还是先去守大狱了。”
山宗说:“去守底牢大门,那儿没人跟你废话。”
守底牢,那还不如赏他一通军法呢!可胡十一也不敢多话,只能抱拳领命,收了狱录出去了。
到了外面,正好看到广源在,他想起先前的事了,临走不忘到他跟前数落一通:“你小子,上次问你非不说!早告诉我不就好了!”
广源已经听到里面的话了,看着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嘀咕一句:“就这样,早告诉你也是早受罚。”
不过看这架势,郎君对他还算好的了,至少没罚他。
还没想完,山宗从屋里走了出来。
刚站定,他眼睛就越过广源看了出去。
广源往身后看,随即退开几步让路。
神容走了过来,襦裙轻纱曳地,看着山宗:“头一回见你在这里留宿。”
山宗听了好笑:“这里不是我的官舍?”
神容回味过来了,这里是他的官舍,怎么说得好似她反客为主了。她眼珠动一下:“嗯。”
广源见山宗手里拿上了刀,似要走了,想留他一下,赶紧道:“郎君还是用了饭再走吧。”说完看看神容,“贵人定然也还未用饭,是否叫人一起准备了?”
神容无所谓道:“我随意,这里也不是我的官舍。”
山宗眼睛不禁看过去,原来她现学现用也是一绝。
“那就备吧。”他先往前厅去了。
广源一听,马上跑去安排了。
有长孙家随从在,即便是清早,吃的东西也精致丰富。
厅中摆了两张小案,案头摆的都是京中权贵家才吃得上的精细糕点。
洁白的瓷盘里托着如雪的膏泥,淋了西域才有的果子酱,鲜红点点,若雪中绽梅,居然还升腾着白雾般的热气。
神容进来入座时,山宗已经在案后坐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胡服也是黑的,衬得眉目间英气冽冽。
她在他身旁那张小案后坐下,问他:“你昨日突然赶到,是早就看出他们的诡计了?”
“算是吧。”山宗看过来:“我若是他们,要动手也是选你去的时候。”
神容低低说:“那我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是要去的。”
他听到了:“有什么必去的理由?”
“当然是为了尽早开矿。”
她说得理所当然,山宗却上下看了她好几眼:“你懂矿?”
神容对上他视线,忽然笑了一下:“你在打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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