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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敛秋打开了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支拇指粗细,有些人形样的人参。
“这个是太太送来的,老太君的比这个还粗还好……”
“别找了,先扶我去净手。”二娘见她还要去翻,连忙阻止她。被褚直抱着回房一定已经传遍国公府了。
“后面不是有马桶吗?”褚直从外面走进来,见她腰还是直不起来,想也没想就道。
敛秋立即感觉到二娘抓着自己的手一僵。
夫妻间自然能如此关怀,可多是到了那种“你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的老夫老妻,这新婚燕尔连房都没圆的……敛秋脸都臊了起来。
这位三爷跟表面上看着的清贵冷漠完全不同啊!
回想到前头他说的那些混话,二娘反倒镇定下来,一个斜眼夹着讥笑过去:“三爷,马桶还是您留着晚上尿不净的时候使吧,现在晚上是冷了,别冻成一溜冰溜子把您给粘地上了,丫鬟们还得抬您回来!”
褚直一瞧敛秋那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正待不动声色地打发她出去,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不想二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瞧着敛秋扶着她从面前走了过去。
那敛秋本来走的好好的,到了落地花罩那儿忽然一阵狂笑。
被二娘拍了一巴掌拉出去了,走到大门口,又是一阵狂笑。
反了天了!
褚直想想那情景,虽面色通红,却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这混账玩意儿”。
二娘一个人回来的,走到门口,敛秋死活都不敢进来了。
二娘走到东梢间的门口,先往里探了一下头,她一觉睡醒琢磨出来点儿,褚直怎么好像发现她跟程喻会面了,要不一直问她去哪了。
褚直正坐在椅子上,早换了宝蓝色袍衫,腰系玉带,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头顶却跟长了眼睛似的:“还不进来,外头冷,叫那丫头厨房里烧三天火,我不想看见她。”
这是不跟她计较方才的事儿了。
二娘走了进来,褚直望她一眼,对外面道:“摆饭吧。”
也没再提她去哪了这个话题。
春燕等方才在外间,憋了半天才没笑出声来,算是躲过一劫。这会儿听见褚直传饭,伺候洗手的伺候洗手、抬桌子的抬桌子、端漱盂端漱盂……很快一道道菜传了上来。
二娘这时才觉得饿了,她白天在娘家根本就没吃饱。
这时见春燕揭开砂锅盖子,浓郁的香气随着白气飘出,闻香识味、食欲大动,眼神轻易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春燕不由笑了,立即为她盛了一盏鱼汤。
但二娘喝了一盏就不喝了。
春燕是个机灵的,瞧褚直脸色立即拿起碗:“少奶奶,这红豆鲫鱼汤最是补身子,您多喝一些。”
二娘:“我知道,你先别盛。我现在饿着,喝了汤就吃不下去了,我先吃点别的再喝这汤。这个汤不错,一会儿你把厨子叫来,我要打赏他。”
丫鬟们顿觉意外,难道二娘已经知道这道汤是褚直做的?
春燕问道:“少奶奶,今天厨房做了很多菜,为什么您单单要打赏做这汤的厨子?”
褚直也觉得她是知道了,故意讨好自己。心里虽然高兴,却差了点儿火候。
二娘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的菜道:“这些肥鹅烧鸭因为三爷忌口,许多作料不曾放得,食之如同水煮白肉,这些白菜菠菜看着色泽犹新,但此时已经入冬,口感较之先前差了不少。唯有这道鲤鱼汤,想那鲤鱼贴了一身秋膘等着过冬,肉厚刺少,本身就占了个鲜字,不需什么调料便鲜美至极;我尝这汤,入口细腻醇厚,一盏吃完,未见一根鱼刺,至少熬了一个时辰,才能令鱼肉完全溶入汤中;这里面的红豆、红枣,都是补血之物。前头三爷抱我回来,想必那厨子也听说了,特意为我熬了这汤……一道汤很简单,不简单的却是这份关怀,我怎么会不感动?”
褚直没有想到她对着这一道简单的菜肴中竟能如此头头是道,除了不知道他就是那厨子外,所言真是一点不差。
“还有……这道菜跟我娘做的味道很接近。”在青牛村的时候,每次许氏都会炖鱼汤给她喝。
二娘说完,发现丫鬟们都怔怔的,心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凝重了,呵呵一笑:“其实你们也可以这么想,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你们做事,你们都要把事情做好,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好运气就降临了。一会儿吃完饭把那厨子叫过来……就这样。”
这算是个侧面收获了。
春燕等人还在看着褚直,褚直挥了挥手:“少奶奶说这样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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