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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殿,取“芳心暗许”之意。
这天的雪晨,弘凌亲自领人将亲笔题写的“芳心暗许”四字匾额,挂在锦月寝殿上。
锦月站在弘凌之侧,二人一同看着太监将匾额挂好。
“匾额的字是用四季鲜花佐之兰花粉,再掺入九种熏香香料,与墨混成墨汁,哪怕经年,这香味也不会散尽。”
锦月还在为他此举而沉思,闻言侧目对上弘凌的视线,刻意散去那份僵硬,让笑容看起来真挚柔美。
“陛下是将自己的芳心揉入墨汁,许给了臣妾,是么?”
弘凌微笑,一点锦月鼻尖儿。“懂得可真多!”
锦月复看匾额,雪积在瓦当上,而下雕花精美的檐下是这龙飞凤舞却写得极为认真的块匾。
锦月呢喃:“‘芳心暗许’……只是再多的香料,历经风霜雨雪,都有变淡、散尽的时候。”
说罢锦月觉太过感伤,恐天子听了不悦,莞尔道:“幸好你是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能时常添香加墨,可我活不了一万年,这样一来,你这份芳心岂不是要缠我一辈子?”知道锦月在有意说好话讨好,可弘凌却觉顺耳极了,也不顾周围有那么多奴才看着,他大喇喇将锦月拦腰一抱,清冷的眉眼和唇齿在埋入锦月脖颈瞬间含了些许笑容:“我有许多年不曾听见你这样的情话了
,锦儿。记得上次你对我撒娇追慕,还是你我初识的时候。”
锦月控制着心中不由自主激荡的感情,告诫自己要做的事、要报的仇,虽然弘允不是被弘凌所陷害,却也是他下令处死,他不是主谋,也是刽子手。
哪怕她狠不下心杀了他,也不可能与他真正相守。
这是她曾对弘允的承诺……
锦月心头冷静下来,语气仍如初:“记得那时候你很是讨厌我的厚脸皮,说我寡廉鲜耻至极,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女子。”
弘允呢喃:“其实……我只是害羞罢了。”
冷酷残暴的天子像个坠入柔情的少年,包括曹全在内的奴才谁也不敢抬头乱瞄,恨不能将眼睛塞进鞋底、耳朵堵上泥巴,等匾额挂好,奴才们以最快速度退下。
“锦儿,我最近时常梦见我们年少时的事,你说为什么呢?”
他腻在她身后将她抱住,一刻也不松。
“我听人说,人老将死的时候,就会不断回忆过去,你说……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弘凌锦月后劲窝哑声呢喃,锦月心头惊了惊,不知为何他会突然说起这不吉利的话,可想看他神情又看不见。
“你才不到三十,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再说你要活一万岁,我才能永远住在你‘芳心暗许’的殿中。时常回忆从前,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和好如初,让你时时想起过去罢了。”
怀抱收紧,弘凌哑声嗯了声。
行魏和浅荇早等在芳心殿外,他们办妥了锦月交代的事,回来复命却见曹全一干皇帝的随从慌慌张张逃出来,问询了才知“不是时候”。
现在锦月受独宠,他们出入各处、办事都很方便,谁也不敢阻拦,二人这才总算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为何意,主子得宠,他们才能够办事,能够为代王洗雪冤屈。
虽说如此,但他们心中看着自家“女主子”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心中总是不对付……虽严格的说,里头那两人才是最初的一对。不不不,女主子是他们弘允殿下的,哪怕殿下不在了,也是!
里头弘凌和锦月小坐了一会儿,他便扶了扶额头说有些疲乏,想回宣室殿去,锦月早得青桐传信儿那两个倔驴随扈在外等候,就未多留弘凌。
浅荇、行魏从侧门入,提溜了个太监装扮的男子,入殿就丢在锦月跟前。
“王后娘娘您看看,那晚上追杀您和黎太子、萧婉仪的,是不是这个混账东西?”
锦月眼睛倏尔怒睁,拔出行魏的长剑就指在此“太监”脖子上:“那夜本宫便说过,必将你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还我妹妹命来!”
锦月剑刺入此人肩胛,立刻鲜血流下来,这人虽吃痛却脾气硬。“要杀就杀,我甘宝既当了死士就没想过贪生怕死!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你们休想从我这儿问到半句话!”
“呵,可真有骨气。”锦月笑了声,一寸寸地看着滴血长剑,“为了个要将你们杀人灭口的主子,你连你妻儿都不要了,兄弟恩人的仇,都不报了?”
得锦月眼色,浅荇将死士头目的腰牌和一束头发扔到死士跟前。死士见腰牌和头发,痛哭喊了声“干爹,是我害了你”,哭天抢地。
行魏甩他一耳光。“老子提你入宫可不是让主子听你哭的!”
死士被打了清醒,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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