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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猛地往后一缩,立即与弘凌拉开了距离。
不远处的湖心桥乱糟糟的灯火还在移动,有一队灯火正飞快地往他们这儿赶,像一簇飞扑的红色流萤。
锦月与弘凌同时从那收回视线来,不觉又对上彼此视线,锦月眼睛似挨了烫赶紧别开。
弘凌却不偏不躲,他浑身滴着水,有种性感的味道朝锦月一丝丝漫过来,可他声线冷冽,和柔美的男人性感很不和谐,吐出的话也并不好听。
“你心地纯良,从不做悖逆原则的事,可现在你却甘心为他手染鲜血?”
锦月只见弘凌眼睛如夜色里幽幽的兽眼,与黑暗融为一体,又闪烁着淡淡的光亮。近在咫尺,清晰犀利,看得她心中略略心虚,别开眼睛。
“你太高看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没有什么‘原则’,只想更好地活下去罢了。”
“你撒谎的时候从不敢看我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他嘲。
锦月抿了抿唇,捏紧了拳头,浑身湿哒哒的衣裳紧紧裹着,晚风一吹凉得她发颤。看锦月不说话油盐不进的模样,弘凌扯了扯唇角:“若你心无愧疚煎熬,就不会贴在那儿看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推下水了。弘允而今竟要自己的女人为他做这些腌臜事,未免太没出息!我当初在冷宫也没有
他这样窝囊。”
“我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太子也并不知道,你别冤枉他!”
内监迅速靠近,锦月已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人语。“你既然看破我的阴谋,即刻便可捉我去向太后皇上邀功,让我一命抵一命,为你枉死的新婚妻子报仇。”
锦月眼神冷硬,仿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弘凌沉默下来只看她不说话。
他沉默,锦月更不知他是否会捉住这把柄发作,心中没底。
宫人提着灯笼围过来的时候,弘凌只快速从赶来的随后手中拿了自己的披风,劈头盖脸扔过来将她整个盖住,从而宫人没有看见太子妃满身狼狈的模样。
便听江广的声音道:“殿下,幸而您有远见卓识随行带了大夫,皇子妃虽撞到了脑袋,但周大夫说一息尚存,经过抢救已无碍。”
什么,随行大夫?!锦月攥着披风仔惊诧,迎亲队伍是她一手安排,没有什么大夫!
而后锦月只听弘凌淡淡嗯了声,不紧不慢。锦月回想刚才傅柔月落水弘凌胸有成竹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是落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圈套。
湿衣贴身,锦月透心寒凉,披风带着弘凌独有的干净气味,却让她从头顶到脚尖齐齐打了寒颤。她跟这个男人比城府和阴谋,她如何玩得过他……
“四皇子好计策,本宫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锦月咬牙字字极重,闭上眼睛等着宣判,却不想弘凌什么也说,带了宫人离开,只留下了随侍锦月的宫人。
秋棠才得以围上前,轻轻拨开锦月身上的披风着急道:“娘娘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奴婢立刻扶您回东宫。”
锦月由在讶异,摇了摇头,看跟随那男子远去的一串流萤灯火,周围的空气随着弘凌走远而舒缓下来,锦月才得以顺利的呼吸。
“秋棠,我……到底没有犯下这无辜杀孽,是吗?”
秋棠闻言心疼得满目泪水,连连点头嗯声。逼迫着个好人犯罪孽,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四皇子随行暗带了神医,硬是将傅家千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说来奇怪,咱们安排在水下的人明明撞到了四皇子,可四皇子却什么都没说。方才奴婢被人押在外围进不来,以为四皇子要发难了,心都
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之后,锦月笑了声,艰难地站起来,扯掉了身上保护的披风,任夜风吹拂,她目视前方昏暗的道路一往无前,任是黑暗或是风雨飘摇也不退缩,坚定地走回东宫。
上安宫的大婚终究还是成了,只四皇子妃未入上安宫便走了一趟鬼门关,当晚开始便卧病在床。
锦月当晚回到东宫便染了风寒,也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烧了一天一夜,朦胧感觉床边有人,她抓去果然捉到了一只粗粝的大手。
“冷……好冷……”
锦月四肢发寒,唯有手心这一簇温暖源源不断涌入,从手心到手臂,再涌入胸口。
这双眼睛定定看着她,带着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若即,若离。
等锦月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黄昏的时候。浓郁的阳光从窗棂涌进来落在床前,秋棠和青桐守在屋里,见她醒来都是欣喜,一人端热粥,一人拿迎枕塞在锦月背后扶她坐起来。
青桐道:“娘娘可算醒了,太子守了您一天一夜,刚刚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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