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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母似乎累着了,站在那里气喘如牛,浑身还打着哆嗦。
杏儿静静地看了她一瞬,才假装大发善心地端过来一把椅子,让萧伯母坐下说。
萧伯母也确实是累着了,她颤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才仰起头,看着高高站在自己面前的杏儿说:“杏儿,我今天来就是想向你道歉的,是妈妈错了,妈妈也是一时糊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那之后,我其实也是后悔万分,所以,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之所以会生病,可能也是报应,妈妈反正也要死了,我只求你能原谅妈妈……
“原谅?”杏儿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然后停顿在母亲的面前,紧盯着母亲暗淡无神的眼睛,冷笑着说:“这是我命大,没有摔死,我只想问问你,假如三年前,我真的摔死了,你今天还有机会来求我原谅你吗?你杀了人,再来求人家原谅你,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萧伯母浑浊里眼里,渐渐流出了眼泪,他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摇摇头说:“一切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只求你,不要把对我的气,撒到你哥哥的身上,好吗?“
杏儿听到母亲的这句话时,神情微微顿了顿,马上想到了楼梯口看到的那个人影,她立刻明白过来,母亲在医院里装着不认识自己,就是被自己使得迷魂记,她明明神志清醒,却装疯卖傻地迷惑自己,大概就是怕自己报复她。
她明明病得很重,却坚持要回家,那是为了方便监视他们。
现在,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和哥哥要结婚的消息,这才原形毕露的,看来她不但没疯,好像还相当清醒呢。
杏儿的眉眼之间略过一丝狠厉,一想到三年前的那件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她在外面躲藏的三年间,也曾经若干次想过,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她的性命,可是,她又想,就那样杀了她还是太便宜她了。
她想到自己可怜的亲生母亲,就因为这个女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岁月,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而这个狠毒的女人,却一直生活得很幸福,这对自己的生母来说,太不公平了。
而且,这个女人还相当歹毒,在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女儿时,竟然再次对自己下了毒手。
杏儿可不愿意让她那么痛快的死去,她必须要把自己生母所受的苦,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身上讨回来,让她活着却生不如死。
那时候,杏儿刚要准备对她进行报复时,却发现她精神失常了,杏儿那时候不由得很扫兴,对于一个疯了的女人,即便自己对她做得再狠,她感受不到痛苦,那她就没有复仇的快感了。
但是,她现在忽然发现,眼前的神志女人突然清醒过来了,真是苍天有眼,自己终于可以对付她了。
杏儿从小就知道,打蛇要打七寸,从母亲的话中已经听出,她最在在乎的人就是哥哥,而现在,所以,她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情敌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
杏儿是何等的聪明,她已经从母亲的神色中看出,母亲认为自己和哥哥结婚,就是为了报复她,把对她的狠,发泄到她的儿子身上。
杏儿想,母亲大概没想到,自己是真心喜欢哥哥的,肯定不会把对她的气,撒到哥哥的身上,但打断报复她这件事不假。
不过,杏儿当然不会把自己真心喜欢哥哥的事,告诉母亲,既然她误会自己跟哥哥结婚的意图,那自己就将计就计,让她继续误会,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杏儿看到母亲脸色苍白如纸,还假装好心的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说:“哎呀妈妈,你可不要冤枉我,虽然你三年前想置我于死地,但是,我可没有想报仇,我想过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做你的女儿,那干脆我就做你的儿媳妇好了,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好好尽孝的……”
端着水杯的萧伯母,在听到杏儿的话之后,手猛地一哆嗦,杯子里的水全都洒了出来,她的眉眼之间略过一阵绝望,顿了顿,才可怜巴巴地说:“杏儿,你这是何苦呢?犯错的是我,跟你哥哥没有关系,你就不要逼着你哥哥和你结婚了好吗?我欠你的,我自己来偿还。”
杏儿听到母亲的话,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走到母亲的身边,一字一顿地说:“我倒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偿还我?是拿命换命呢,还是送你去坐牢……”
杏儿延长了声音,一边注意观看着母亲的脸色,萧伯母的脸色愈加难看,杏儿本来是不敢对她说出这些话的,因为她担心她病情加重,会耽误自己的婚礼,可现在她才忽然明白过来,母亲那都是装出来的,她既然能一个人走到她的房间里来,她就不要担心她会突然猝死在她房间里了。
杏儿抿着嘴,对母亲露出一个灿灿的笑容,然后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我既不要你拿命换命,也不会让你去坐牢,我只想让你看着我——江小慧的女儿,是怎样和您的儿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您最好能活得长一点,我会给你生几个孙子,是您的孙子,也是江小慧的孙子,您看,我对您多好啊,即便您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还是这样宽宏大量,让你儿孙满堂,颐养天年,我这样好心,就是为了报答你对我而是年的养育之恩……”
杏儿还没说完,萧伯母的脸色已经像死灰一样,她的嘴唇哆嗦了好一阵子,才颤抖着声音说:“杏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做错事的人是我,不是你哥哥,你们两个人没什么感情,结了婚肯定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杏儿冷笑了一声说:“妈妈,你要怎么阻止我们?如果您不想您的罪行公诸于众,您尽管阻止好了,只要您阻止了我们的婚礼,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本来是不打算公开您的罪行,也不打算报警的,但是,看来我没办法了,我是无所谓的,可惜您儿子该怎样向公司员工交代,该怎样回答记者的问题,他竟然会有着一个杀人犯的母亲,到哪个时候,公司的股价肯定会大跌吧,弄不好公司就会倒闭了……
杏儿的话还没说完,萧伯母的脸色就变得异常可怕,她再没说什么,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慢腾腾地地朝门口走去,在走到门口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杏儿,说:“我说过,我犯的错,我自己来偿还,你也不要迁怒于你哥哥了……”
萧伯母说完,就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了杏儿房间,一步一挪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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