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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减慢车速,靠边停车,然后并带着杨柳,走进了那家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他们是第一次来,环境还不错,里面的客人的不多,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杨柳也学着吴越上次的样子,没等服务员开口,就直接对他说:“两杯红茶。”
吴越已经猜到,杨柳今天是来给他揭晓答案的,所以,心里显得有些慌乱,一向口才很好的他,坐那儿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幸好今天的客人不多,服务员可很快就端来了咖啡,吴越好像很渴一样,端起咖啡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虽然杨柳还没说出那答案,但吴越已经从杨柳脸上那个歉疚的神色中,猜出了她最后的决定,所以,他为了推迟那个呼之欲出的答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吴越不敢去看杨柳的脸,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喝着咖啡,好半天都没有抬起头来。
但是,一杯咖啡很快就见了底,他总不能端着个空杯在手里,无奈之下,吴越只好放下杯子,这才抬起惴惴不安的目光,看向了杨柳。
杨柳用勺子在杯子里搅拌了几下,弯着唇角,露出一丝抱歉的笑意,然后才抬起眼睛,看着吴越说:“吴越,真是对不起……”
吴越听到这里,就觉得心里一沉,握着咖啡匙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气。不管他再怎么害怕这个结果,他也是躲不掉的,吴越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杨柳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平缓的语调,继续说:“我……”
可是,杨柳才刚说了一个字,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杨柳一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迅速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
杨柳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就传出杨母惊慌失措的声音:“柳儿,不好了,你爸爸吐血了……“
杨柳霍地站起来,因为站得太猛,把面前的咖啡杯都碰翻了,咖啡洒了一桌子。
杨柳顾不得去扶打翻的咖啡杯,连忙对着电话里面说了一句:“妈,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过去……”
吴越正沉浸在无尽的痛苦里,冷不防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杨柳那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吴越马上就猜到,杨柳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然后,吴越还没反应过来,杨柳拿起放在一边的包,匆匆对吴越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吴越连忙跟着也站起来,着急地问:“杨柳,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柳一边快步朝外走,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我妈说,我爸他……”
杨柳只说了几个字,眼睛就红了,然后人已经冲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
吴越一听,慌忙拿起自己的外套,把咖啡的钱放在桌子上,就快步追上杨柳说:“你等一下,我送你过去。”
这一次,杨柳倒没有拒绝,吴越刚把车子开过来,杨柳就拉开车门上了车,吴越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吴越把车子开得飞快,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杨柳家所在的那条街上。
杨柳没等车子停稳,就一把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直奔自己家的水果店里。
父亲这次生病,花去了很大一笔的医药费,自从出院后,父母为了多赚钱,更是拼命地起早贪黑地忙活,可父亲毕竟大病初愈,怎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繁重的劳动,终于病倒了。
吴越随即也从车上下来,跟在杨柳的身后,跑向了水果店。
他们家的水果店里,已经围了一堆人,杨父仰躺在那张摇椅上,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嗦着,在他身边的地上,汪着一滩殷虹的血。
杨父在咳嗦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干呕,呕出了一大滩鲜血。
杨母站在杨父的身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拿毛巾不停地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哽咽着声音说:“柳儿他爸,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杨柳和吴越走进屋子里时,那些围观的左邻右舍就自动让开,杨柳走过去,一下子就扑到了杨父的身边,用颤抖的声音说:“爸爸,没事的,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可是,杨父停了杨柳的话,却使劲摇着头,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嗦,随即又吐血了。
杨柳急得眼泪直流,杨父在那阵咳嗽终于停歇下来之后,才喘息着对杨柳说:“柳儿,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你放心吧,就是有点咳嗦,吃点药就好了……”
杨柳流着泪说:“爸爸,你这都吐血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不能再拖了……”
杨柳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手,想把躺在摇椅上的杨父给拉起来,可忽然间,杨父就伸出手,死死地抓着摇椅,一边咳嗦着,一边说:“柳儿,我不去医院了,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爸爸这是老毛病,没什么大事……”
杨柳知道,父亲不去医院,说白了就是舍不得花钱,他知道上次看病的钱,都是自己借的,所以,为了帮她还上钱,老两口更是拼了命的忙活,可事与愿违,他再次累倒了。
杨柳说破了嘴皮,杨父就是不答应去医院,到了最后,实在被逼急了,竟然脸红脖子粗地说,他死也要死在家里,坚决不会去医院。
杨柳急得眼泪直流,眼看着父亲不断咳血,可却又毫无办法。
杨柳正一边哭着一边求着父亲,这时候,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吴越,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开伏在杨父身前的杨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对杨柳说:“你去开车门。”
杨柳还没反应过来,吴越已经一弯腰,一把抱起了摇椅上的杨父,杨父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吴越抱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惊恐地嚷嚷着说:“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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