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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杨柳刚一点头,萧一涵的脸色就忽然变得冰冷,房间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杨柳站在那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
萧一涵知道杨柳在撒谎,他白天曾经给董小碗打过电话,董小碗当时说,杨柳压根儿就没去过她那儿,可是,她现在竟然跟他说,她白天一直都是在董小碗那儿的,而且,她撒起慌来,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萧一涵用结了冰的目光,在杨柳的脸上扫了几眼,杨柳低着头,她虽然没有看萧一涵的脸,但是,她却感到一股冷气朝自己袭来,她慌张地抬起头,看向了萧一涵的脸上。
萧一涵看着杨柳的眼神,像一把刀,仿佛要把她凌迟了一样恶毒,在他那样的目光注视下,杨柳忽然觉得,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才会惹得这样火冒三丈。
萧一涵就用那种眼神,足足看了杨柳有五分钟,才用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才动了动唇,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几个字仿佛费劲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你——撒谎!”
杨柳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她当然是在撒谎了,但是,她不明白,萧一涵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萧一涵就上前一步,靠近了她的身体,低下头,直直地盯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咬牙切齿地说:“白天的时候,我给董小碗打过电话,她亲口告诉我,你没在她那儿……”
杨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没想到,自己只对他说过这一次慌,就被当场戳穿,她站在那里,慌乱地抬起头来,胆战心惊地看着萧一涵铁青的脸,一时没了主意。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杨柳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萧一涵才用淡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和我赌气吗?”
杨柳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萧一涵看着她苍白的脸,继续说:“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一次,这三年里,她吃过很多的苦,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痛,所以,我只是求你,放她一马……”
杨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白天的时候,她的确很生气,但是,她并没有和他赌气,一切都只是意外,她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
萧一涵的眼神里充满了凉薄,他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杨柳的脸,用冷得冻死人的声音说:“你给我说老实话,这一整天你到底是在哪里的?和谁在一起?”
杨柳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萧一涵的火气恐怕会更大,她咬了咬嘴唇,才用低低的声音说:“其实,我是生病了……”
萧一涵冷笑了一声,说:“一会儿说在朋友家,一会儿又说生病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杨柳一下子顿住了,她忽然明白过来,不管她说什么,萧一涵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干脆就闭上了嘴巴,不打算再解释了。
可是,萧一涵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她,他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的脸。
萧一涵知道,为了杏儿的事,杨柳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了,他本来只是想对她解释清楚,哄哄她,让她消消气,想跟她和好如初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她说谎,就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他用了很大的力道,捏着她的下巴,他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怨恨的神色,那一丝神色彻底地激怒了他,他手里的力道更大了,她的眉头皱起,似乎感到了头痛,但是,她依然一声不吭。
萧一涵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说吧,你这一天究竟在哪里的?和谁?”
他忽然想起,他在给董小碗打电话的时候,那个丫头曾经亲口对她说,杨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后来却又矢口否认,说是她开的玩笑。
萧一涵忽然明白过来,董小碗根本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说漏了嘴,所以,才假装称自己是在和他开玩笑。
杨柳觉得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捏碎了一样,但是,她倔强地紧闭嘴巴,只是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萧一涵的脸。
她的那种目光很复杂,里面充斥着很多的情绪,有绝望,愤怒,难伤心,萧一涵看着她的那道目光,忽然觉得心里一痛,然后,就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
杨柳马上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然后,伸手揉了揉被他捏痛的下巴,默默地转过身,朝房间外走去。
萧一涵看到杨柳转身离开,忽然就屏住了呼吸,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朝她伸出手,想拉她回来,可是,一想到她刚才的那道怨恨的目光,竟失去了勇气,不由自主地垂下了手。
杨柳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间的门口,伸出手,刚要去拉开门,却忽然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然后,缓缓地回过身来。
萧一涵僵硬地站在那里,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才抬起目光,看向了回过头来的杨柳。
杨柳只转过半个身子,她看也没看萧一涵的脸,就说:“我去吴伯家的出租房……”
然后,萧一涵还没反应过来,杨柳就已经拉开了门,快步地走了出去。
随着她身影的消失,门随即被啪的一声关了起来,萧一涵忽然觉得,好像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被抽离了一样,他感到心脏一阵收缩,连忙跑过去,一把拉开门。
可是,门口已经不见了杨柳的身影,萧一涵急忙向楼梯口走去,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哥哥,你要去哪儿?”
萧一涵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他僵硬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过身来。
只见杏儿正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用迷惑不解的目光,盯着萧一涵,说:“哥哥,都真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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