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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澜连忙加快了速度走过来,在快走到萧一涵面前时,脚底下好像踩着了一样东西,澜澜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支笛子。
澜澜慌忙弯腰捡起了笛子,递到萧一涵的面前说:“萧大哥,这里掉着一只笛子……”
萧一涵抬起眼睛,看了看澜澜手里的笛子,他隐约记得,杨柳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手里的包曾经掉在地上,包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想必这只笛子是她的吧?
萧一涵愣愣的盯着澜澜手里的笛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悄悄把手里握着的项链放进了口袋里,再伸出手去,接过了澜澜手里的笛子。
澜澜盯着笛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又说:“这笛子……好像是杨柳姐的,对了,萧大哥,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她了,她是先回家了吗?”
回家?萧一涵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从此以后,那个家里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她的身影了吧?
澜澜见萧一涵没有回答,也没在意,依旧絮絮叨叨地说:“杨柳姐大概困了,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也好,不过,这两天,伯母对杨柳姐比较依赖,不知道一会儿醒来后,会不会吵着要见杨柳姐?”
萧一涵听到这句话,只是轻瞌了一下眼皮,什么也没有说。
澜澜也没太在意,转身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萧一涵正盯着笛子出神,耳边就忽然传来澜澜惊喜的声音在说:“咦,伯母醒了!”
萧一涵的身子猛地一震,他霍然转过身子,一个箭步就冲进了病房。
一直处于昏睡中的母亲,真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眼睛没有转动,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萧一涵快步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微微弯下腰,嘴里喊了一声“妈”,然后,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萧伯母在听到儿子的呼唤之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把目光定定地落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
澜澜见萧伯母见了亲生儿子也没反应,不由得也着急起来,她走到萧伯母的床前,对着萧一涵指了一下,说:“伯母,你看这是谁来了?”
萧伯母显得很茫然,也很疲倦,不过,总算有了反应,在听到澜澜的话之后,才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迟钝地落在了萧一涵的身上。
萧一涵在床边坐下来,然后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着了母亲的一只枯槁的手,一边轻声问:“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伯母的眼神本来是涣散的,可在听到萧一涵的呼唤之后,眼神里好像有一抹光亮闪烁了一下,她静静地看着萧一涵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轻轻地喊了一声:“涵儿……”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呼唤了?
萧一涵忍着眼底的酸涩,冲着母亲勉强露出个笑脸,说实话,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善良贤惠的母亲,会是那个把杏儿推出窗外的刽子手,母亲生病后,才变得这样憔悴,在他小时后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端庄漂亮,知书达理,怎么会做出那种残忍的事呢?
就算母亲嫉恨杏儿的母亲是父亲的初恋情人,对杏儿恨之入骨,也不应该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更何况,杏儿可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失手推下了杏儿,可是事后,她一定是痛苦的,萧一涵现在才忽然想起来,在杏儿死后,母亲有很多天都不言语不语,他原来还以为母亲是伤心过度,现在忽然明白过来,那段时间,母亲的内心一定受尽了折磨,所以,一段时间之后,她终于崩溃了……
萧一涵看着母亲形容枯槁的脸,心里一阵酸涩,其实,他答应和杏儿结婚,除了为了让杏儿放过杨柳以外,也有着想替母亲赎罪的念头。
杏儿说,母亲欠她一条命,所以,就用自己的这条命,替她还上吧。
母亲做错了,也受到惩罚了,这三年里她一定活得生不如死,而且,她的时间不多了,萧一涵不想母亲鱼虾的日子,还会有牢狱之灾。
萧一涵叹了口气,帮母亲掖了掖被子,萧伯母的精神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眼神似乎比从前清冽,她的目光盯着萧一涵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动了动嘴唇,开口说:“涵儿,水……”
萧一涵见母亲的的神志有些恢复了,心里一喜,慌忙走到床头的位置,缓缓托起母亲的身子,让母亲的上半身倚在自己的怀里,端起放在床头的水杯,递到母亲的嘴边。
萧伯母喝了几口水之后,就偏过头去,萧一涵知道,她是不想喝了,他把杯子从母亲的嘴边拿开,再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考虑到母亲的身子很弱,萧一涵正打算让母亲平躺下来,让她休息的时候,萧伯母忽然再次动了动嘴唇,说:“涵儿,再抱一会儿……”
萧一涵心里一颤,自从母亲生病后,她整天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迷糊的,这三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还让自己再抱她一会儿。
萧一涵就觉得心里一热,忽然就收紧了胳膊,抱紧了母亲的身子,母亲的身子很瘦弱,身上都是骨头,萧一涵能够感觉到,虽然盖着被子,房间里也开着暖气,但母亲的身子依旧是冰冷的。
萧一涵用力地搂紧了母亲的身子,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母亲的身体。
母亲依偎在萧一涵的怀里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动了动脑袋,侧过脸,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开口说:“杏……杏儿呢?”
刚开始,萧一涵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母亲嘴里的杏儿,不是杏儿,而应该是杨柳。杨柳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萧一涵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窗外,神情有些怔忪,
萧伯母见自己说了几声,儿子都没有反应,就忽然欠起身子坐了起来,一边四处张望着说:“杏儿,我要见杏儿。”
萧一涵不知道怎样回答母亲,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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