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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西楚军的弩袍开始威了。粗大的悬臂猛的甩下,将一只只石球抛上了天空,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向雕阳城扑来。
项坨站在城楼上,惊恐的看着一个个黑点越来越大,带着不可抵抗的威势砸了下来。
“将军快躲。”一个亲卫见有几只石球似乎是向着城楼的方向来的。下意识的向项伤撞了过来。项坨防备不及,被他撞得侧向横行了几步。摔到了上下城楼的过道上,轱辘辘的向下滚了几步。项坨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两声巨响,他刚刚站的地方已经被两只石球先后击中,粗大的木桩被石球撞断,楼亭一下子就塌了,顶上的瓦片喘哩哗啦的落了一地,下面的鼓吹躲闪不及,被余势不衰的石球砸中,一个鼓手、两个芋手当场被砸得血肉模糊,另有三人也被砸成重伤,热闹的乐声顿时变成了惨叫声。另一只石球砸塌了屋顶之后,越过城墙,砸到了城里。出如同打雷一般的巨响,跟着向前滚动了十来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哭喊声一片。
项伤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更多的石球向睢阳城飞来。周叔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二百架弩袍,每面城墙五十架。目标集中在安放了守城弩的门楼和角楼。一千名袍手,拉弦的拉弦,上石的上石。击锤的击锤,井然有序,五十架弩袍分成五批,轮流上石。射击。几乎每十息的时间,就有一次射击。
没到一刻钟,雕阳城的门楼和角楼就被击得四分五散,几架守城弩全部报废。
击破了守城弩之后,射击角楼的弩袍调整了方向,开始集中火力攻击城门以及城墙上的步卒。一只只石球轰在城墙上,打得城墙一阵阵的颤抖,砸在人群中,则是盾牌飞散,血肉横飞,整齐的盾阵乱成一团,盾手以及藏在后面的弩手成为西楚军强弩手最佳的攻击对象。
项伤缩在墙角里,一动也不敢动。西楚军弩袍的威力太过骇人,他可不敢逞英雄,跑上去送死。但是他也知道。西楚军的弩袍威力虽然大。但是准头可不怎么样,在先期夺人之后,一旦步卒起攻击,弩袍就必须停止。因此,他命令士兵们各找地方躲藏,耐心的等待着西楚军的淫威逞完之后,再跟他们血战。
周叔准备得很充分,弩炮和强弩营足足连续攻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渐渐的停止。
见不再有石球飞来,项坨这才小心的站起身来,向城外看了一眼,见西楚军的步卒正在推动楼车向城墙接近,准备攀城,连忙转身招呼部下准备作战。可是一转脸,他却被眼前的惨样惊呆了。
雕阳城已经面目全非。原本经过他细心修缮的女墙现在只剩下几个还孤伶伶的立着,绝大部分的女墙都遭到了西楚弩袍的蹂躏,有的被打掉了半边,有的则直接被轰得粉身碎骨。城墙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虽然他及时的下命令让士卒们躲藏,可是最开始的那一阵轰击还是让他们损伤惨重,弩手们遭到了毁灭性的枰击。每一只槽心面都拖着长长的道而迹。石球也几平变成了血球,赌”面怀压着被砸死的士卒,其中一个士卒还活着,正在出凄厉的惨叫。
城墙下也是一片狼籍,等待作战的士卒,搬运作战物资、作为后备役的民伏,都有不少人受了伤,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一只只刺目的石球,颤栗不已。而堆成小山一样的物资也有不少被击中,散乱得到处都是。夯土墙上,路上,一支支长箭如同茅草一般的触目惊心。
饶是久经战阵的项儒,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杀。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项坨转头看去。只见一辆楼车已经接近了城墙,木桥被放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城墙上,楼车里的西楚军踩着木桥,蜂拥而出,直向城墙奔来。
“应战”项陀大喝一声。举起长剑就冲了上去。亲卫们不敢怠慢,立即迎上,挡在木桥的一端,拼命的阻挡想要冲上城墙的西楚军士卒。躲在城墙下的士卒听到了喊杀声,也陆陆续续的冲了上来,加上了战团。
因为东楚军的弩手损失过重,西楚军的楼车几乎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就靠近了城墙。一辆接一辆的楼车放下了木桥,一队接一队的勇士通过木桥向城墙飞奔,而更多的勇士则沿着楼车的木梯,急上升,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中去。
西楚军全部装备了铁甲和钢剑。面对以皮甲和青铜剑或是普通铁歹为主要装备的东楚军,他们占尽了上风,再加上东楚军被刚才的弩袍打的心神俱丧,和西楚军的士气如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双方一进入肉搏战。优劣就显现了出来,除了项俏亲自率领的亲卫营还能支撑之外,其他的东楚军都被西楚军杀得节节后退。
钟离昧、钟离昭兄弟各领本部人马。从不同的楼车杀上了城墙,轻松的杀退了自己面前的敌人之后。几乎在同时看到了还在勉力支撑的项住。他们立刻杀了过来,将项俏围在中间。项伦正被余樊君一连三刀砍得汗流浃背,要不是他手中的剑也是来自西楚的精品,他早就和那些可怜的亲卫一样被立功心切的余樊君连人带剑砍死了。钟离兄弟一加入战团,他是彻底挡不住了,没招架两下,就挨了钟离昭一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长剑也扔在一旁。
“嘿嘿项陀喘着粗气。向后爬了几步,靠着已经半塌的女墙坐着,强作镇静的对钟离兄弟说道:“想不到是你们。也罢,我就把这个功劳送给你们兄弟,不知道我项悄的人头能值几何啊?”
钟离昭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拦住了正要抡刀砍人的余樊君,笑了笑:“余兄。是活的项亿值钱,还是死的值钱?。
余婪君翻了翻眼睛,警惧的看看他们兄弟,又看看披头散,脸色灰败的项伦:“一样值钱!老子这次能不能升到校尉,就靠他了,你们兄弟不会是来跟我抢功的吧?”
钟离昧摇摇头,拍拍余婪君的肩膀,笑着:“我们兄弟哪有胆子和你老余争功啊,你放心,这个功劳肯定是你一个,人的。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活的可比死的值钱多了,你想想啊。生擒东楚大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余婪君挠了挠头,又看看他。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那好,就依你,我不要他的脑袋了。”
项伤见自己堂堂的项家子弟,居然被人当作猪一样的议价,羞愧得无地自容,他长叹一声,捡起手边的一口剑,横剑就要自别。剑还没碰到脖子,却被钟离昭一刀砍落在地。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兄弟也算是在我项家帐下为将过,难道这点情面也不给吗?。项偿厉声喝道。
“项将军,我们如果不念在当初曾经在将军帐下为将,又何必多这个事钟离昭摇摇头,还刀入鞘,上前将项伦扶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为东楚也尽忠了,何必一死,呢。”项伤听了,身子顿时软了下来,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钟离昭见项儒不吭声了,当即解下了项俏腰间的符信,让余樊君押着项住站到了城墙的最高处,向还在抵抗的东楚军将士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东楚军本来就难以支撑,见项诧被擒了。士气顿时崩溃,一个接一个的扔下武器投降。没花多长时间,入城的西楚军就打开了城门,迎接周叔入城。
跪在周叔面前,项俏的脸红得要滴血。当初他为魏相,周叔是他手下的将军,因为周叔曾经在共尉手下呆过,他和魏王豹一起排挤周叔。后来还把周叔当棋子一样送给了共尉,就为了换共尉出兵袭击杨熊。没想到周叔彻底跟了共尉之后。风生水起,成了西楚的四柱国之一。现在又亲自率兵击破了睢阳。生擒了他项伦,可谓是天意弄人。
“项将军,请起。”周叔的脸上还是很平静,一点得意的模样也无。他扶起项儒,亲手解开了项坨身上的绳子,好言安慰。
“周柱国,你的弩袍厉害项伦强撑着心虚,抗声说道。
周叔看了他一眼,笑了:“因为我知道项将军防守得太严密,没给我多少机会,所以我才花一个月来准备这么多的弩袍,为了就是一鼓而下。项将军,不是我打败了你。是我西楚的工学院打败了你,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项伤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给自己的战败找点借口,可是没想到周叔却一点也不居功,两相一对比。自己这个世代为将的贵族可就真是又输阵又输人了。
“周柱国大人大量,项诧服输。”项沱心悦诚服的施了一个大礼。
周叔扶起项儒,也诚恳的说道:“你不是输给我,你是输给我家大王。如果不是我家大王将大军交给我,又不加干涉的任我准备一个月。我也不能如此从容啊。”
项伤想了想,暗自叹惜。共尉不亲自攻击睢阳,却甘心为周叔去阻挡援军,这种事也只有共尉这样的王才能做得出来,换了项羽,肯定是想也不要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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