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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如果陆远菱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陆家又岂是好惹的!
“我一直以为我心眼够小,手段够辣,却没想到有一天还需要别人来教我什么是心狠手辣。”唐言蹊低低地笑,笑容空洞悲凉,“陆远菱,如果今天赫克托没事,算你命大。你只要跪在地上把兰斯洛特的墓重新埋好,再磕十个响头,我就饶了你。要是赫克托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用磕头了,我今天就算是死,也拉着你一起陪葬!”
“磕头?”陆远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身边的两只走狗,死也不过就是条死了的走狗,他受得起——”
砰——
枪响破天。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变故。
包括唐言蹊在内。
她的手,在最后一刻,被人狠狠调转了方向。
子弹打进了冬日的树丛里,树枝应声折落。
听到了枪声的狙击手们第一时间扯紧了神经,却在看清挡在瞄准目标身前的男人时,犹豫着停了动作。
“言言。”男人一把抱住她,伸手盖住了温度炙热的枪口,沙哑低沉的嗓音如同被枪口灼伤,“言言!别!”
唐言蹊被他搂在怀里,嗅着男人怀中安神醒脑的冷香,忽然,紧绷的神经就断了线。
陆远菱亦是沉沉盯着那道熟悉伟岸的背影,看到他西装外套上隐约印出来的深色,难以置信地颦起眉毛,“仰止,你——”
他不是被爷爷……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要命了吗?!
男人此刻耳中没有别人的声音,只有嗡嗡的,天旋地转般的苍冷,还有来自面前女人,嘶哑轻薄的话语,“陆仰止,让开。”
“言言,你要干什么。”他沉峻的眉目一扫四周,对上厉东庭同样深邃复杂的目光,又看到了狼藉面目全非的墓,黑眸蓦地震了震。
大掌紧握成拳,嗓音前所未有的阴鸷,“谁干的。”
或许是有人表现得比她还要愠怒,唐言蹊心里反倒沉静下来。
沉静的,没有起伏波澜。
枪口从他手里抽出,隔着虚空点了点那边的女人,疲倦道:“你问她。”
男人回头时一个风雨萧瑟的眼神,让陆远菱的心都冷了。
她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仰止,你别听她胡说,是她绑架了清时,是她先……我告诉过她,只要她跟我走,我就不会……”
唐言蹊脸颊上挂着泪痕,眼眸却静如止水,或者说,更像是一汪搅不动的死水,“陆仰止,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她闭了下眼,“你不该这时候过来。”
男人结实的胸膛震颤的幅度骤然加大。
——你不该这时候过来。
乍听上去,好似在说,你不该这时候参与进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里,然而陆仰止却莫名从她死灰般寡白冷漠的眉眼间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过来?
慌乱袭上心房,他把女人搂得更紧,如同要嵌入怀中,“言言,是我不对,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嗯?”
他俯身想去亲吻她的脸,却被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眉心。
他一僵,听到她无风无浪的语调:“我没和你开玩笑。”
“陆仰止,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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