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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孩子?”
“七八个月吧。”
傅靖笙瞪大了眼睛,而后收起震惊,又拧紧了漂亮的眉宇,“是孩子生病了?还是你病了?”
“都不是。”唐言蹊有些难以启齿,每个字都吐得很艰难,“是陆仰止不想要,就带我过来做了引产。”
她说得很平淡,傅靖笙却觉得心头莫名窜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
也许是她当年那么想留住自己的孩子却留不住,所以额外不喜欢听到其他为人父母的人,如此这样轻贱腹中的生命,“你们疯了吗?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都能算个早产的婴儿了!”
她本想说,如果母体没有特殊情况,医院是根本不会再同意七个月的孩子引产的。
可后来又转念一想,以陆仰止在榕城的地位,别说是做掉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就是杀掉个把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唐言蹊被她的话刺中,心里哆嗦得停不住,脸上却维系着某种僵硬刻板的表情,“嗯,我们都疯了。”
傅靖笙呆呆地看着她。
女人的神色很静,很凉,像是月夜山间的泉水,触手生寒。
她愣了几秒,咬牙,“他若是不想要孩子一开始就可以不要,为什么非要等你——”
“阿笙。”唐言蹊打断她,“我带你去找我当年的主治医生,我和她有点交情,她也许能提前帮你检查。”
傅靖笙气不过,又不好说什么,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摸了下平平的小腹,突然有些迟疑。
这里真的有个孩子的话……
她真的,要打掉吗?
……
五年没来过这里,唐言蹊原本以为方医生已经忘了她是谁。
可是看到她走进候诊室的一刹那,方医生却眯了眯眼睛,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唐言蹊微笑,“好久不见。”
方医生脸上闪过一丝不怎么自在的表情,不知道是该称呼她为陆太太、还是唐小姐。
当年她的丑闻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晓得,她已经不是陆太太了。前几天新闻上甚至还爆出,离异后的陆三公子和庄家遗孤喜结秦晋之好……
此刻再见唐言蹊,方医生心情十分复杂。
反观对面的女人——
身材细瘦,五官精致,慵懒中略带着没心没肺、万事不萦于心的凉薄妩媚,与五年前别无二致。
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比当初多了许多内容,那种过尽千帆后的淡然与辽远,比一般25、26岁的女人显得成熟许多。宛如一块上好的玉,幽光沉静、滑熟可喜,将“美丽”二字变成了一种沁在骨髓里的气质。
这样的女人,不必搔首弄姿,也有自成一脉的风情。
怪不得连阅人无数的陆三公子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方医生思索片刻,叫来助手继续替她问诊,自己把唐言蹊带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里。
“唐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方医生为她沏了杯茶。
唐言蹊鼻翼轻耸,握着杯子笑道:“好茶。”
方医生也笑,“是,当年你怀孕的时候,陆总不让你多喝茶,我还记得你们为此在病房前面吵了一架。”
唐言蹊摸了摸鼻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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