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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姗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拦了他一下,眼里寒光乍起,“他自己送上门来,也省得我去找他算账。”
助理一愣,低声道:“您的意思是……”
“春狩。”江姗红唇一扬,饮尽杯中透明的液体,“是什么场合?动刀动枪的场合,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
助理大惊失色,“您是说……”他举起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后又惶恐道,“那可是陆家的人啊,我们这样会不会太……”
江姗瞪过去,将手中酒杯重重磕在桌上,“你想什么呢?嫌日子过得太舒坦?”
助理苦着脸,被骂得委委屈屈。
江姗收回目光,重新望向那处,“就算不能斩草除根,至少也让他先消停三五个月。他投了这么多张拜帖,天天苍蝇似的死缠烂打,教廷的门卫都看快被他逼得学会中文了。”
助理噎了噎,眼前出现那古怪的一幕,他竟然想笑。
捂嘴憋着笑,赞道:“圣座英明。”
不远处,陆仰止似有所觉,深寂的眸光起了几丝波动,略略侧目看了眼几米之外独坐高台的女人。
短暂的视线相交,有利刃碰撞的声响。
路易接过属下递来的绢布,擦了擦手,问他:“你要见的人,究竟是谁?”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陆三公子这么大动干戈。
陆仰止没说话。
路易桀骜一笑,手指了指江姗的方向,“除了那上面坐的女人,你想要谁,我都能给你搞到手,今晚就送到你屋里去。”
陆仰止还是没说话。
路易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眉,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不会真是她吧?”
他是该嫌弃他重口味,还是该称赞他胆子大?
“不是。”男人淡漠甩出两个字。
路易面色稍霁,“那就好。”只要和那个女人无关就好办。
“是她女儿。”
“……”
天地间只剩下风吹草叶的声音。
路易整了整衣装,戴上帽子,做了个告别礼,郑重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让秘书给你结账。”
陆仰止嘲弄地看向他,“三个点的折扣不要了?”
路易止住脚步,不答反问,语气里不难听出费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知道。”
“我是说。”路易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觉得用英语和这个男人沟通真的很累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陆仰止看着他,未答。
“那个女人,她根本不能称为女人。”路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眸子轻轻眯了下,眼底划过幽邃的光,低声笑了,“她培养出来的女儿估计也和她是一个路数,她们家的女人,这里是空的。”
陆仰止抬眉望去,只见对方的指尖点着胸膛。
那是,心脏的位置。
饶是陆仰止觉得这几个月已经足够他消化一些事,可对方这坦荡荡的表达还是叫他猝不及防的,神经狠狠地痛了下。
那种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浓稠得他甚至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抵御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她们家的女人,这里是空的。
他握紧拳,脸上不动声色,“项目白送给你,想办法让我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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