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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凭什么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
病房里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声。
长离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个声音,他感觉格外的不适,想要让这道声音停下来,可他刚刚张开嘴,粗粝的风就顺势刮过来,激得他连连咳嗽了几声。
而落在病房里的其他两人的耳中,就是孩子哭了。
辛苦熬了十个月才生下来的孩子,若是没有经受刚刚的刺激,女人一定会将他抱起来劝哄,可她现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她沉浸在她的丈夫带给她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她的眼眶通红,眼中泪光盈盈,她声音悲戚的说道:“凭什么,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要取个那样子的名字,他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站在病床前的男人神情十分的复杂,悲伤,痛苦,纠结,歉疚皆有之,他沉默着,就好像一块捂不热的岩石。
他微微的避开病床上女人的眼睛,微微启唇,干燥的唇瓣上原来麻木的痛意,他声音嘶哑的说道:“这个名字……也没什么不好。”
女人凄厉的笑了一声:“是啊,对于你来说确实没什么不好,可你把我放在哪里?你把我当做了什么?我就是一个用完了就要被你舍弃的生育工具?我的孩子就是一个被你用来彰显自己深情的工具?”
她移开视线,看向睡在另一边的小婴儿,眼神挣扎而又绝望:“我这是为了什么?我这是为了什么?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和你结婚,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给你生下了孩子?就因为我爱你,就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就可以这么糟践我,你就可以这么糟践我的孩子,宁望珩,你好狠的心啊!”
僵直的站在一旁的宁望珩听着妻子的控诉,眼中掀起几道痛苦的波澜,他道:“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病床上的女人哈哈的笑了几声,她眼眶的泪水彻底的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庞,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苦,只觉得这痛苦不及她心中之痛万一,她道:“我激动,是我激动吗?难道我不应该激动吗?”
“念澜,念澜,你在给我的孩子取这个名字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有多痛苦吗?”
“她都已经死了,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死的,你却为了纪念她,给我的儿子取名念澜,你何其龌龊!”
“文兮澜,宁念澜,宁望珩,你到底将我们母子置于何地!”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猛的坐起,然后又狠狠的落下去,她凄厉的嘶吼:“这是我的孩子,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我凭什么让他取这样一个用来侮辱我的名字!”
“我不会允许,我死也不会允许,如果你一定要取那个名字,我就抱着他从这里跳下去!”
“我宁可让他和我一起死,也不愿意让他佩戴着这样一个屈辱的名字,走过这恶心的一生!”
她死死的望着不远处那小小的婴儿,眼神中满是疯狂的偏执,她眼角的泪水不停的落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这么辛苦才生下来的孩子,结果,却要冠以别的女人的名字,用以纪念她的离世,哈哈,哈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声音凄凉的问道:“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
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僵硬,直至如一颗死去石头一般的宁望珩终于开口了:“抱歉。”
他道:“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抗拒。”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看到妻子艰难的将孩子抱起,神色有些痴的哄着孩子,他道:“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名字……那就算了。”
说出‘算了’这两个字,他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心情低落的垂下了头,他意兴阑珊的说道:“那就算了吧。”
女人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语气中的无奈与痛苦,如同被刀子狠狠割着的心好似已经彻底的破碎,她哄孩子的动作蓦然的一致:“他是由我生下来的,他的名字只能由我来取。”
她声音温柔的说道:“长离,他叫长离。
这一刻,她的神情温柔得如同月下的湖水,与之前那个声嘶力竭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轻轻的哼着莫名的曲调,眼眶的泪水一点一点的落下,她望着那个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男人,语气极其冷静的说道:“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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