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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融一路颠颠的回到殿里。琡琸璩晓
那内侍反应了一会儿才汗涔涔的跟进去,但碍着楚融是主子的强大气场,只敢迈着小碎步在身后跟着。
楚融目不斜视的往里走,旁边趾高气昂跟着绒团儿。
在场的皇子妃们之前在驿馆接风宴上就已经见过了她这个极其通灵的宠物,今日见惯不怪。
几位妃子和皇子却是头次邂逅了这么个东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
纵观整个大殿,这一娃一宠,瞬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只有瞪着斗鸡争的面红耳赤的常栋和齐国公没有在意。
小小的孩子高昂着头颅,雪白的小狐狸,高翘着尾巴,从容镇定的沐浴在无数的视线之下。
向来无意政务心思活泛的二皇子还是忍不住两眼发亮,摸着下巴沉吟道,“这倒真是个好物呢,有意思。”
说完又扯了脖子越过大皇子那桌去跟首席的楚奕搭话,“六弟,你这女儿可不一般呢,收服了这么个野物在身边,也算奇货可居了。”
“小孩子的玩物罢了,二哥也感兴趣?”楚奕侧目与他交换了一眼视线,仍是动作轻缓的饮着杯中热茶汤。
付厉染那混账怎么就是银魂不散呢,先是厚颜无耻的和他抢媳妇,现在还无孔不入的把他闺女收的服服帖帖的。
天知道如果不是楚融对绒团儿护的紧,他当真是早把那碍眼东西做成狐皮围脖了,废物利用了。
楚奕埋头闷闷的喝茶。
楚融走过去,却没回他和秦菁那一桌。
而是熟门熟路,又再一级一级的爬上那九级台阶回了楚明帝面前。
楚明帝听着下头齐国公和常栋掐了半天架,正是精神不济的时候,见她回来,这才重新直起身子坐起来,捏了捏她的小手道,“怎么又回来了?”
楚融仰着头看他一眼,然后回头指了指身边绒团儿,慢吞吞道,“你不开心,我带团子来。”
楚明帝愣了愣,看着眼前孩子明亮而澄澈的一双眼,眼中目光一沉再沉,半天没说一句话。
孩子软软的声音回旋在心底,带来的是一种全新而陌生的感受。
活了几十年了,他这一生,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也是头一次有人会在意他是不是开心快活。
他的母亲是母仪天下的一朝皇后,那是个非常端庄又宽和的女人,可她是天下人之母,可以对天底下的任何一个人和颜悦色慈爱有加,却唯独对他,严格苛刻到近乎无情。
她用最强硬的手段来栽培他教育他,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只知道自己的是一国储君当朝太子,却不能把自己当成她的儿子。
他们母子之间,生而就带了那种隔阂。
有爱,却无情。
后来他在皇朝的风雨中磨砺成长,也慢慢的习惯了这皇室之家的铜墙壁垒。
他的女人和儿子们,敬他、惧他,尊重他。
即使爱,也保持在一个触摸不到的距离。
最无情,不过叶阳敏,从头到尾她给他的唯“漠视”二字而已。
他孤身一人,坐在这普天之下的第一把交椅之上,拥有一切,同时也放弃了一切。
却不想,人之迟暮,居然破天荒的有一个懵懂孩童会这般站在他面前,这般认真的告诉他——
“你不开心!”
楚明帝笑了笑,这一笑,便像是在那张带了二十二年的冰冷面具上裂开一道口子,片片剥离,重新露出里面掩藏的真实血肉一般。
二十二年,从叶阳敏“死”后,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这一笑,太过突兀,所有人都愣了愣。
齐国公和常侍郎的争执声都戛然而止,全殿上下,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们高居在王座之上的一国帝王。
楚明帝的眼里没有放下任何人,只是抬手摸了摸楚融头顶半长的软软的发,弯身把她抱在了膝头。
旁边一席,叶阳皇后手持杯盏良久未动,面露神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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